“是!”歡歌點頭。
輕歌幫她把蓑衣扯掉遠遠的扔了,她便是趕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牛皮紙裹著的半大的紙包,小心翼翼的送到褚昕芮面前。
褚昕芮接了那紙包在手,卻沒有馬上開啟,眼中神色略帶複雜的在手裡摩挲了片刻。
兩個婢女上前幫著古琴從她面前的几案上移開。
褚昕芮這才又緩過神來,仍是對歡歌問道:“沒驚動旁人吧?”
“沒!”歡歌道:“這家譜是放在王爺書房裡的,已經許久沒人動過了,郡主放心,奴婢很謹慎,沒有任何人知道。”
“嗯!”褚昕芮點頭,想了想,還是吩咐道:“你們兩個先到門口守著,有人來了就招呼一聲。”
“是!”兩個丫鬟答應著,快速帶上門退了出去。
待到兩人一走,褚昕芮面上一直維持鎮定的表情就在瞬間轉為凝重,忙不迭開啟那個牛皮紙包,取出裡面的家譜聚精會神的研究了起來。
蘇逸的那個未婚夫人和她之間一定是有著某種關聯的,否則那裡會無緣無故側影就生的那般相像?
這個疑問其實是從在宮裡的時候就已經存留於她心上了,只是沒有得空深究。
只衝著分手時候褚易簡對蘇逸說的那句話就能看出來——
褚易簡對此已經是心中有數。
可是褚易簡併沒有急著去翻看族譜,想來他是已經料定了對方的身份的。
自己這位兄長的個性她太瞭解,這個女人的出現——
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她也必須儘快弄清那女人的身份,並且估算她的價值,都這個時候了,是任何的意外狀況也不容許發生了。
*
皇宮。
下朝之後,褚易安仍舊是去處理頭天夜裡那場宮變的善後事宜。
李瑞祥傳了輦車,直接護送皇帝回了寢宮。
皇帝也是整晚沒睡,精神倦怠,再加上最近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被內侍左右攙扶著走下輦車的時候,腳下步子甚至都有些徐晃。
李瑞祥落後他後面幾步,站在門廊底下看著皇帝的背影。
他的面容慣常平和,幾本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但卻因為這表情把握得當,也不會叫人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心機算計的痕跡,自然也就不會生出戒備之心來。
前面皇帝走的很慢,本來就已經蒼老的身軀,此刻更顯得佝僂。
李瑞祥面無表情的看著,素來驚無波瀾的眸子裡忽而有一抹幽暗的光影一閃——
皇帝的這個身體狀況,似乎撐不了多久了。
但也不過片刻,他眼中神色就再次恢復了清明,快步跟著進了殿裡。
“去準備早膳吧!”進殿之後,李瑞祥就對侍立在側的宮婢吩咐。
“是!”一眾宮女垂首應下,謹小慎微的快步走了出去。
樂水解皇帝肩上的披風。
李瑞祥衝他使了個眼色,樂水會議,幅度微小的略一點頭,緊跟著也退了出去。
皇帝的步子有些徐晃的之後走到桌旁坐下。
李瑞祥取了杯溫水遞過去——
因為服用丹藥有忌諱,這段時間皇帝連茶都很少喝了。
皇帝喝了口水,腸胃裡覺得暖和了,身上卻還是冷的發抖,這種感覺,讓他自覺不妙,莫名的就心生恐懼。
“李瑞祥!”皇帝沙啞著嗓音開口,抬眸朝李瑞祥看過去。
“是!”李瑞祥會意,直接衝殿外一招手。
換了侍衛裝束的暗衛首領快步走了進來,單膝點地,“奴才給皇上請安!”
“交代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皇帝問道,視線卻沒往他身上落,而是越過他的頭頂,去看著殿外臉面一片的雨幕。
“是!”那人回道,本本分分的始終不曾抬頭,“包括睿王府和東宮在內的所有親王府邸周圍都已經做好了佈署,請陛下放心,一切盡在掌握,絕對不會出岔子的!”
“嗯!”皇帝聽了,也沒再追問細節,緩慢的抬手一揮。
那人爬起來,躬身退了出去,走出殿外方才轉身,快速的消失了蹤影。
皇帝捧著那碗溫水一直沒離手,大口的吞嚥,彷彿是要用這水溫捂熱自己此時冷的不住想要發抖的身體。
他面上的表情竭力的維持鎮定,李瑞祥能清楚的看到他半掩在廣袖底下的手指都在輕微的顫抖。
算起來皇帝中毒並且服侍丹藥已經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