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背上都是冷汗直冒,最後沒辦法,還是劉太醫試著開口道:“如果能找到讓郡主病倒的引子,臣等或許能夠合計出一個化解之法來!”
褚易安的目光一冷。
青藤立刻飛快的回想了一下道:“昨天郡主的飲食一切如常,再有這幾天殿下不準郡主出門,郡主也一直都在院子裡,郡主昨兒個睡的晚,差不多三更才睡,睡前——”
她說著,立刻就想到了什麼,轉身跑了出去。
其他人都沒說話,青藤去了不多久就又匆匆折回,面色陰沉十分難看,道:“郡主睡前的半個時辰用了小廚房的一碗燕窩,奴婢剛去看了,存放燕窩的陶罐還有郡主昨晚用過的碗和湯匙——”
青藤說著,面色就越發凝重了起來,頓了一下,才繼續,“全都不見了!”
這樣一來,事情幾乎就全無懸念了,是有人在褚潯陽要食用的燕窩上面做了手腳,然後事後還周到的又潛進來一次,將所有有可能沾了髒東西的器具也一併取走了。
且不說他用的這味藥有多難應付,只就——
可以在東宮重兵守衛之下一晚上來去無聲的本事——
這世上要想找出幾個人都不容易。
褚易安緊繃著唇角,一直沒有表態,可是曾奇卻分明瞧見他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手指一寸一寸的捏緊。
半晌,他才緩慢的開口,語氣平穩而無一絲波動的道:“曾奇,送太醫出去!”
“微臣告退!”幾位太醫如蒙大赦,連忙叩首,跟著曾奇退了出去。
桔紅和淺綠一直都憂心忡忡的注視著床上的褚潯陽,這時候桔紅才終於忍不住一咬牙,走到褚易安面前,一拱手,正色道:“殿下,請您恩准奴婢出去一趟。”
褚易安緩慢的把目光移到她的臉上,沒說話,帶起來的壓來還是叫桔紅覺得難以忍受。
見他沒有明確反對的意思,桔紅就一垂首,快步走了出去。
屋子裡寂靜無聲。
褚易安孤身站在屋子的正中,那背影巍峨筆直,卻像是一座沉寂在那裡,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的火山一樣。
淺綠和青藤兩個也都屏息斂氣,憂心忡忡的看著床上昏睡中的褚潯陽。
桔紅去了又是大半個時辰,回來的時候滿頭大汗,衣物都被汗水溼透了。
聽聞她奔進來的腳步聲,褚易安終於回頭看了一眼。
桔紅和淺綠之間隱晦的交換了一個神色,淺綠也只是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線明顯的失望情緒罷了。
褚易安是何等敏銳的一個人,自是早就從這兩個丫鬟身上瞧出了貓膩來。
“說吧!”這時候,他才冷著聲音開口。
桔紅一咬牙,當著他的面跪下去,開口的時候卻是乾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之前延陵大人離京之前,郡主曾經託他幫忙配了一副藥,說是要阻止康郡王南下楚州!”
褚易安聞言,一直不動如山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痕,他驟然深吸一口氣,微微仰頭閉了下眼,重新再睜開眼的時候臉上神色依舊冷靜的看著床上的褚潯陽道:“你是說潯陽她現在就是——”
“八成是了。”桔紅道,語氣也不禁帶了幾分急切道:“奴婢本來也不敢確定,所以方才特意去了趟陳府,在延陵大人那裡也沒有找到藥或者方子。”
延陵君配藥很多時候都是隨行而起,不會刻意的留藥方,但是自從帶了深藍之後,深藍有意偷師,他便行了個方便,後面再讓深藍幫著抓藥的時候一般都會給藥方,只是不允許深藍留的太久,以免洩出去會有麻煩。
這一次他走的很急,桔紅回去,除了搜了他的藥廬也找了深藍的屋子,卻是什麼也沒找到。
如果不是延陵君真的什麼也沒有留下,那麼就只能是另一種可能——
也是有人在盜藥的時候順帶著細心的把藥方也一起竊走了或是銷燬了。
聽到這裡,褚易安終於是任務可否的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曾奇送走了太醫從外面進來,瞧見他的神情就是心下一緊,忙道:“屬下這就進宮去請陳老過來!”
陳賡年想見褚潯陽的念頭並非是一朝一夕了,從宮裡給皇帝請脈出來,聽了曾奇的來意,立刻就跟著來了,可的待到搖頭晃腦捻著鬍子給褚潯陽把脈之後,卻是勃然變色,怒罵一聲:“混賬小子!”
褚易安對他的性情習慣知道的不多,桔紅和淺綠卻是更清楚一些。
“陳老,您也沒有辦法嗎?”淺綠倒抽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