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不了,我一會兒還要趕著回去。”褚潯陽道。
延陵君拉過她的手,將她的指尖裹在掌中握了握,這才慢慢說道:“等這次的事情了結之後跟我回一趟烈焰谷?”
“嗯?”褚潯陽眨眨眼,不解的抬頭看向他。
延陵君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落在視窗,那裡有斜陽的餘暉打下來一點朦朧的光影,那色澤說不是上的溫暖熨帖,叫人看了便想要沉溺。
“這段時間師公回去了。”延陵君道,唇角彎起一個微微含笑的弧度,說著又再次從窗外收回目光,靜默的看著她。
褚潯陽聞言,心跳微微停滯了一瞬,立刻也就明白了他所指,卻是不置可否,兀自沉默了片刻,她才抬頭對上延陵君的視線,半真半假的笑道:“如果他們都不喜歡我怎麼辦?”
延陵君聞言一愣,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眼底眉梢的笑容就在那一刻綻放到了最絢爛。
他擁著她重新坐起來,卻是不答反問,“太子殿下似乎對我似乎也沒什麼好感,你說怎麼辦?”
褚潯陽措愣了一瞬。
延陵君見她發愣,手下就又加重力道揉了揉她腦後髮絲,然後俯首下去吻了吻她的額頭道:“那就先這樣說定了,等我陪蘇逸走這一趟回來,我們找機會回一趟烈焰谷?”
他總說可以為她拋開自己過往的一切,留在這裡,可褚潯陽卻也知道,她自己不能這麼自私。
她捨不得自己的親人便要他摒棄一切留下,這本身就已經強人所難。
既然想要努力試著在一起了,就不能再這樣一味的自欺欺人了。
只是突然提起這樣的話題,褚潯陽還是難買你心中忐忑,試探著開口道:“你父親——好像是個特別嚴厲的人!”
延陵君面上笑容瞬時一僵,顯而易見的帶了幾分不自在。
褚潯陽敏銳的察覺他的情緒不對,就詫異的喚了他一聲,“延陵?”
延陵君收回目光,微微牽動唇角露出一個笑容,拉過她的手指吻了吻,道:“不用緊張,父親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他的語氣略帶了幾分低沉。
褚潯陽一直以為他還會說點什麼,可是等了半天卻沒聽他再開口,狐疑的回頭,卻見他又再盯著視窗的方向失神。
這回褚潯陽已經明顯覺出不對勁來了,從他懷裡爬起來,抬手蹭了蹭他的臉頰,“你怎麼了?是我說錯話了?”
“沒!”延陵君猛地回過神來,對她露出一個笑容,調侃道:“沒關係呢,人都說醜媳婦遲早也要見公婆,你又不醜。”
褚潯陽聞言一愣,隨後就是刷的臉上一紅。
才要說什麼,延陵君就又笑嘻嘻道:“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繼續私奔麼!”
私奔?還是繼續私奔?
他現在便是這樣定位兩人之間的關係的麼?
褚潯陽被他這些大言不慚的字眼震住,反應了一下就是惱羞成怒,延陵君卻早就料準了她後面將有的反應,趁她失神已經直接躥出了車外。
皇帝這這會兒的病不敢隨便傳別的太醫診脈,幾乎是把延陵君鎖定在了身邊,而延陵君想要擺脫這種局面也十分簡單,只告訴他正在試著研製能改善他病症的方子,並且需要南下尋幾味草藥做輔,皇帝也就順理成章的應了,進而把陳賡年給宣進了宮裡,暫時照管他的病情。
延陵君走的比蘇逸還要早上一天,褚潯陽見他的次日下午他就已經秘密離京。
然後緊跟著第三日,蘇逸的欽差儀仗也跟著啟程,往南方岷江眼線督戰,並且得了皇帝的勒令——
一定要一舉肅清長順王府的逆賊。
而蘇逸南下,對皇帝而言的確是件一箭雙鵰的好事情,一則表示他還顧念著當年和蘇瑾讓之間八拜之交的情誼,即使長順王府大逆不道,他也不想趕盡殺絕,所以給了蘇家嫡系子孫蘇逸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二來,在考驗蘇逸衷心程度的同時更是能給蘇家致命的一擊。
當然,第三種理由,也是最重要的理由,就唯有他自己心知肚明瞭。
三更時分。
巷子裡寂靜無聲,身穿灰色布袍的頎長男子步履匆匆而來,推開了那座小院的大門。
彼時那正屋裡面燈還透著燭火的光亮出來,打在半舊的窗紙上。
男子徑自推門進去,坐在床邊給青蘿喂藥的女子才扭頭看過來一眼。
兩個人十分默契,什麼也沒有說。
男子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