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
常嬤嬤說完就準備去拾掇屋子,十來天沒住人了,傢俱上都蒙了一層薄薄的浮塵。
“嬤嬤。”不曾想方氏卻是一反常態的接了話茬兒,若有所思道:“潯陽的年歲也的確是到了,這幾天在府裡住著,你可是聽到過什麼風聲,關於她的親事,殿下可有撂下什麼話來?”
“這倒是沒有!”常嬤嬤愣了一愣,想了一下又道:“府裡的規矩大,也沒人敢在私底下議論主子的是非,不過奴婢瞅著那延陵大人對娘娘的病情似是格外的殷勤些,私底下也偷偷的問了,他雖是沒什麼背景,但是得皇上的信任,前程倒像是個好的,就是不知道郡主和太子殿下都是什麼想法。”
“是麼?”方氏喃喃道,倒像是對這事兒上了心。
常嬤嬤想著就笑了起來道:“其實郡主的親事娘娘也用不著操心的,萬事都有殿下在上面壓著呢。說起來還是娘娘有福氣,把郡主的模樣生的好,咱們郡主可是個天生的美人兒胚子,這會兒是殿下一直不肯鬆口議親,否則的話——那門檻兒還不得給提親的人踩爛了?”
常嬤嬤說著就露出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
方氏的樣貌並不出挑,褚易安卻是丰神俊朗,十分出色的一個人,說是褚潯陽是隨了他也差不多的。
方氏聽著,唇角也跟著牽起一抹笑,看著外面褚潯陽離去之後空蕩蕩的院子低低的重複了一遍,“是啊,那丫頭的樣貌生的好!”
說話間,她重又閉上眼去捻佛珠,雙目閉合的前一刻,眼中有銳利的鋒芒一縱而逝。
常嬤嬤正處在自己的思緒裡,滿是欣慰的去溼了抹布擦拭桌椅。
褚潯陽從庵裡出來,剛才大門口就覺得外面的氣氛不對,抬頭卻見朱遠山和桔紅那一眾人全都神情戒備面色不善的盯著下山的方向。
“郡主!”見她出來,桔紅當先一步迎上來。
褚潯陽抬眸,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卻見下山路口處的楊樹底下負手而立站了一個人。
松綠錦袍,金冠玉帶,背影俊秀挺拔——
卻是褚琪炎。
桔紅有些憂慮的扯了下褚潯陽的袖子。
褚琪炎已經聽聞身後的動靜,回首看了過來。
褚潯陽對他的出現也頗為意外,安撫性的拍了下桔紅的手背就徑自走了過去,開門見山道:“你不會是刻意跟過來找我的吧?”
褚琪炎笑笑,抬手撥開半擋在眼前的一叢樹枝往前挪了兩步,卻是看了眼她身後慈修庵的大門,不答反問,“你和方側妃的關係,似乎很冷淡!”
他是在遠處看著褚潯陽母女兩人下的車,兩人之間連話都沒說一句,而褚潯陽顯然也是進去了就馬上折出來的。
褚潯陽微微一笑,坦然道:“是啊!我和哥哥自幼就和母妃聚少離多,彼此生疏也是難免。怎麼——你特意跟我到這裡來,不會就只是為了窺測我的家事*的吧?”
褚琪炎看著她談笑風生的模樣,眉頭不由的微微擰起。
褚潯陽知道他在困惑什麼,也不點破。
定了定神,褚琪炎才長出一口氣道:“做筆交易吧!長順王府的事——我會對蘇逸手下留情,告訴我張雲翼的下落!”
那天他從廣蓮寺下來就讓李林去處理掉張雲翼,可是出乎意料,對方居然早一步得到風聲逃之夭夭了,他一直秘密查訪到了今天,那人卻始終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竟然完全的無跡可尋。
他原還以為是張雲翼自己躲起來了,可是一路查下來也就不信了。
而在所有人當中,會對褚靈韻的事情這麼上心又把握周到的,除了褚潯陽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他會找上門來,褚潯陽絲毫都不吃驚,落落大方的笑了笑,卻是堅定的搖頭,“不,你給的籌碼不夠誘人,我拒絕和你做這筆交易。”
說完轉身就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潯陽!”褚琪炎並沒有攔她,只是看著她的背影沉沉的喚了一聲,“她對你已經不具任何的威脅力了,以你的心胸,犯不著再為了張雲翼那種人浪費時間和精力,而且你知道——我給你開的條件很優厚!”
如今的褚靈韻,除了空餘滿腔怨恨,著實是不可能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為了。
褚潯陽的性格褚琪炎是能看透一些的,她本來就不屑於女人之間那些陰私手段,現在時過境遷,她也不該死抓著不放,還去和褚靈韻計較些雞毛蒜皮。
褚潯陽的腳步頓住,想了一下才回頭,目光卻在一瞬間轉為凜然,看著褚琪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