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潯陽暗惱,暗暗掐了下手心,眼見著褚月妍和桂嬤嬤兩個被帶了進去,卻是完全的無能為力。
褚琪楓從旁側抬手,輕輕的落在她肩上,微笑道:“走吧,我們也進去!”
這個時候,也只能是見招拆招了。
褚潯陽強壓下心裡不安的情緒,略一點頭,褚琪楓已經轉身,當先沿著迴廊往御書房的方向行去。
褚潯陽落後一步,看著他從容而行的背影,心中湧現一絲複雜的情緒,然後緊跟著收攝心神,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進去的時候,褚易安和方氏已經坐回了椅子上。
那殿中的氣氛詭異,是一種肅穆的安靜,唯獨褚月妍跪地請安的聲音聽起來分外聒噪。
皇帝坐在案後,不耐煩的看過來,道:“侍衛說你吵著要見朕,到底所為何事?身為皇家郡主,這樣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是孫女兒唐突了!”褚月妍小聲道。
看到皇帝的時候她著實是嚇的不輕,這才不到一年的功夫,眼前的皇帝就判若兩人。
雖然以往他也是不苟言笑,但眼前這具乾癟消瘦的身體和渾身陰沉沉的氣質,叫人看了就更是打從心底裡覺得畏懼。
褚月妍瑟縮了一下,使勁的乾嚥了口口水。
褚易安從旁看著她,卻是緩緩的移開了視線——
雖然是他的女兒,但卻偏偏有很多的事,也是他完全左右不了的。
褚琪楓和褚潯陽一前一後的從外面進來,看著褚易安面上平靜至極的表情,褚潯陽的心中也是跟著莫名一痛。
無論是褚琪暉還是褚月瑤,抑或是現在跪在這裡的褚月妍,他們都是父親的骨肉,父親是個重情的人,這麼多年來,對他們之中的哪一個都不曾薄待了,可偏生人心不足,他們這一個個的蠢貨偏就要一個接著一個的跳出來生事。
“祖——祖父!”褚月妍自知自己踏進了這殿中就再無回頭路,乾脆一咬牙道:“孫女兒是偶然聽說了一些事,想著不該瞞著皇祖父,所以才請侍衛代為傳信,特來求見的!”
“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得要你忘了規矩,這麼火急火燎的就要求見於朕?”皇帝問道,低頭慢慢的攏著杯中茶葉。
“是——”褚月妍剛要開口,褚潯陽卻是忍無可忍的快走兩步上前,看了她一眼道:“五妹妹,父親他人也在這裡呢,你既然是回京來了,父親受傷中毒的事情難道會不知道?回來了不先回府去給父親請安,反而半點規矩也不管的跑到這裡來,你這行徑,真的是為人子女該有的嗎?我看你是連父親都沒看在眼裡,現在還跑到皇祖父這裡來充什麼孝順孫女兒?”
“你——”褚月妍因為被遺棄皇莊上面的事,本來心裡就一直對她含恨,這會兒再被她這麼聲色俱厲的一番訓斥,自然惱羞成怒。
卻奈何褚潯陽的口齒伶俐,言辭又犀利,卻是連辯駁插嘴的機會也沒給她,只就字字清晰的訓斥道:“你自己捫心自問,你這樣做真的合適嗎?咱們東宮一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萬事可都要全部指望著父親的,父親遇險,你都半分也不關心?現在這也得虧是父親沒事,否則——一旦父親會有任何的損傷,我怕是你現在就是想哭也找不到地方了!”
桂嬤嬤是雷氏的乳母,當初是隨著雷氏一起進的府。
雖然現在還沒露端倪,但卻是真的難保這麼多年來,她的手上會掌握些什麼關鍵的秘密。
當著皇帝的面,誰也不能把這兩人硬拉出去。
褚潯陽這一番話,算是半明半暗的闡明瞭利害,只希望褚月妍能夠迷途知返,權衡清楚這其中關係。
她要怎麼嫉恨自己或是褚琪楓都無所謂,可有些事,一旦抖露出來——
方氏都未必扛得住。
萬一前連上褚易安,再有褚琪炎父子落井下石,難保前世的悲劇不會重演。
褚潯陽這也是被逼無奈,否則她是真的懶得和褚月妍這種滿肚子小算計又沒有一丁點兒腦子的蠢貨廢話。
這話說出來,還不如說她是在自欺欺人。
褚月妍被她堵的啞口無言,滿面通紅,果然是隻顧著和她置氣較勁,卻是半點也沒領會她話中深意。
“我什麼時候不關心父親了?”褚月妍大聲的反駁,脖子一梗,一心只想著壓褚潯陽一頭,便也不再爭執,直接轉向了皇帝,義正詞嚴道:“皇祖父,不是妍兒不孝順,而是事有輕重緩急,我有天大的秘密要說與您聽,不敢耽擱,所以才急著直接進宮求見來了,稍後——稍後我自是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