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過來。
“怎麼會這樣?”待到最後終於定下神來,她便是惶恐不已的爬過去,顫抖著手指遞了水給褚易簡漱口,“五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這樣?是不是——是不是之前闖宮的時候受傷了?”
褚易簡的脊背彎曲的厲害,幾乎是想要將身體縮成團,整個身體都在隱隱的顫抖。
他有半天沒有理會褚昕芮,只是用力所有的力氣壓住胸口,把那裡翻滾沸騰的血液伴隨著心臟碎裂一般的疼痛敢儘量的壓住。
大約一直過半盞茶的功夫,他鐵青的臉上才稍微恢復了幾分血色。
褚昕芮又倒了溫水過去。
褚易簡接過來,漱了口,緊跟著就一點一點緩慢的抬頭朝他看去。
他的目光沉痛,又帶了很深的惱恨和憤怒,種種感情交雜,落在褚昕芮的眼裡,她就只覺得壓力重重。
“我只是想要解決了褚潯陽那個丫頭!”褚昕芮道,說著就是惱怒非常的一拍桌子,咬牙道:“那個丫頭詭計多端,要不是因為她,延陵君又怎會對你見死不救?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說的憤恨,只要想到褚易簡前途堪憂,自己睿王府大廈將傾,就再連心虛和恐慌都忘了,只剩下滿心滿腦子的憤恨。
褚易簡張了張嘴,可是見她這樣,也著實是覺得不知從何說起。
無可否認,褚昕芮對他是有兄妹之情的,就算其中也夾雜了許多的不得已和功利之心,但也絕是有真心的成分。
所以這會兒他反而是無話可說。
褚昕芮見他不再言語,就試著去扯他的袖子,小聲道:“五哥,對不起,今天又是我壞了你的事。”
“反正他也活不長久了,也不差這一兩天了!”褚易簡道。
他雖然很想親手殺了褚沛,可事情都已經這樣了——
不提也罷!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褚昕芮問道:“這就出城嗎?宮裡才剛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就算聖旨還沒頒下來,現在各處城門的守衛也一定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戒備,我們要闖出去,可不容易。”
褚易簡也是心中煩悶——
他本來就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原是不必考慮這些的,可是現在把褚昕芮扯進來,卻逼著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許多額外的因素。
勉強壓下去心裡煩躁的情緒,褚易簡閉眼思忖了片刻,然後側目對馬車外面問道,“走到哪裡了?”
“回小王爺的話,前面出了衚衕口就是東大街了。”外面跟隨的侍衛回道。
“路口停車!”褚易簡道。
“是!”
外面的人什麼也沒問的直接應下,褚昕芮卻是急了,忐忑不安的看著他道:“五哥你——”
“還是照原來說的,你回去,到前面的路口就下車,然後直接去衙門,衙差會護送你回宮的。”褚易簡道。
褚昕芮一聽,便是急了,幾乎是有些坐不住的慌亂搖頭,“不行,我不能回去,太子和褚琪楓是將褚潯陽做眼珠子一樣的護著的,他們都一定會秋後算賬來追究此事的。”
“能多活一日,也總是好的!”褚易簡的唇角忽而勾起一抹薄涼的冷笑。
他這笑容太過陌生,看的褚昕芮也是忍不住的心裡發涼。
“可是——”她還想要再爭取,可是看到褚易簡已經擺出了一副拒絕交談的表情,也就只能生生把話都嚥了去。
前面的岔路口,侍衛們自覺的停了車。
褚昕芮坐在馬車上,卻是遲遲不願意動,只是神色焦灼,一再的盯著褚易簡看。
“走吧!”褚易簡道:“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後面的路,就只能是各自自己去走,能走多遠,都看你自己的本事。”
褚昕芮的心中苦澀又不安,卻也知道這一刻是多說無益了,猶豫再三,終究還是一步三回頭的挪動著下了馬車。
褚易簡一直靠坐在車廂裡,閉目養神,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褚昕芮孤身站在淒冷的夜色當眾,夜裡涼風習習,卻似是蓋過了北風凜冽的雪夜,那種感覺,真的是冷到了骨髓裡。
她下意識的抬手去抱肩膀。
回頭,還是不死心去看車裡的褚易簡,總希望他會突然改變主意。
“我們走!”褚易簡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冷聲吩咐道。
“是!”侍衛們得令,才要幫著關上車門,前面的東大街一側突然有明亮的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
那一隊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