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的笑了——
雖然褚心怡不肯認他這個哥哥,但是在最後的時刻,卻是最能領會他心聲的人。
她會來,是因為知道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這樣多好,即使是要死,他也得死在自己人手上,絕對不便宜了仇人。
適容扶著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最後在離著火焰三丈開外的地方突然止了步子。
遠處的褚昕芮還在惶惑不已的看著,她卻是突然毫無徵兆的出手,往褚易簡的背心送了一掌,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卻是以掌風將他遠遠的送了出去。
褚易簡的身子往高處飛去,直直的撞入那片漫天火海里,等到褚昕芮反應過來,眼前早就連煙塵都沒有剩下了。
適容站在那裡,面色冷凝。
褚昕芮是看了許久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五——五哥——”她跌跌撞撞的撲過來,想要逼近那火場,卻被火光烘烤著,不能上前,最後絕望之餘就一把拽住了適容的胳膊,瞪大了眼睛怒聲道:“你瘋了嗎?你居然親手送五哥去死,連屍骨都叫他留下!”
適容漠然的看一眼她臉上扭曲的表情,卻是一句話也沒多說,只一把拽開了她,足尖一點,縱身而去。
*
桔紅把宮裡的訊息一一回稟給了延陵君知道,延陵君就揮手十一她退下。
宮牆外面,他用輕裘裹著褚潯陽,兩人坐在馬背上。
“好了,雖然離著期望的有些遠,但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延陵君長出一口氣,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褚潯陽看著皇宮上方浮動的煙塵,就惡劣的咧嘴笑了,“找吧,一天尋不見小王叔的屍首,他就一天都要活在噩夢裡,保不準那天就要把自己活活嚇死的!”
褚易簡也是夠絕的,最後哪怕是死,也狠坑了皇帝一把。
當時他自己應該是力氣耗盡,所以在那裡休息,如果褚昕芮和適容都不出現,他最後也會讓自己無聲無息的消失掉。
延陵君聽她的稱呼又變成了小王叔,就揉揉一下,又揉了揉她的頭髮,“不恨他了?”
“本來就沒有恨,只是立場不同而已。”褚潯陽笑笑,拉下他的手。
這天晚上的浮沉很多,感覺哪裡都很髒,延陵君的手蹭她一下,她都覺得肯定被蹭了一身灰。
“你要不要進宮去請個安?”延陵君道,雖然是這麼說著的,但卻已經調轉馬頭往回走了。
“不去,我受了驚嚇,要回去養病呢!”褚潯陽道。
褚易安已經被送回了東宮,她才懶得浪費時間再去和皇帝演戲。
延陵君打馬往回走。
褚潯陽又回頭看了眼皇宮的方向,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嘆了口氣,抬手玩住他一隻胳膊道:“小王叔的腿疾,其實是當初他自己讓你冒險醫治吧?”
“嗯?”延陵君聞言一愣,隨後就笑了,反問道:“怎麼這麼說?”
“你要進太醫院,走陳老的路子也是一樣的,何必非得要去做那缺德事兒。”褚潯陽道。
延陵君聽了,就笑的越發歡暢了起來,調侃道:“也許我本來就這麼缺德呢!”
褚潯陽白他一眼,並沒有和他爭辯,又往前走了一段,她才又無聊的開口,
“褚易簡給了你什麼好處,竟然能說動你幫他演這一場戲?”
延陵君低頭看她一眼,眉目含笑,卻是賣了個關子,“你猜呢?”
能是為了什麼?
其實褚易簡的腿是因為中毒所致,那毒素在他體內殘留那麼久,本來就已經是逐漸敗壞了他的身體。
只是延陵君出現的恰到好處。
既然遲早都要毒發而死,能在臨死前再站起來一次也是好的。
其實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而陳四聽到的那些話,就只是兩人做的一場戲。
因為褚昕芮對延陵君不死心,因為褚昕芮接受不了褚易簡會突然離世的事實,所以,乾脆就由延陵君出面攬了所有的責任。
至於延陵君能得到的好處——
褚易簡一旦動手,皇帝的那些兒子們盡數折損,這對東宮來說就是莫大的好處。
他根本而就無需和褚易簡要求回報,這樣的回報就已經足夠。
想著他的這份用心,褚潯陽多少是有點不好意思,回頭笑了笑道:“其實你沒有必要考慮這些的,那些人,誰也威脅不到父親。”
“順水人情而已!”延陵君道“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