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滯,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他重新抬頭朝褚易簡看去,還是面無表情的說道:“有解藥嗎?我只要我父親和妹妹平安,解藥拿出來,再放了潯陽,隨便你做什麼!”
這會兒皇帝那些人都離的這裡較遠,雖然是聽不到兩人之間談話的內容,但是褚琪楓會給出這樣直白的交換條件,褚易簡還是難以想象。
他面上從容自在的表情不覺的一陣僵硬,頭一次,開始用一種全新的視角審視眼前這個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
印象裡的褚琪楓,少年老成是有一點,做事也周到細緻。
可就這麼一個看似事事周到的少年——
他的薄涼決絕,較之於褚沛似乎也都不妨多讓。
褚易簡的心裡想著,就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我才沒那麼蠢,宮中十萬御林軍,只你不與我計較那頂什麼用?褚沛要動手,我還不是照樣逃不脫?”褚易簡道,不徐不緩的吐出一口氣。
褚琪楓也不再試圖和他討價還價,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你不在乎褚沛的死活?”褚易簡側目斜睨他一眼,不知道是起了什麼心思,忽而就惡劣的勾唇一笑,道:“這樣吧,橫豎你對他也沒什麼情分在,那人已然是油盡燈枯,一副將要入土的模樣了,你去殺了他,了了我的心願,那麼不管是太子殿下的解藥還是潯陽,我都可以交給你!”
褚琪楓看著他,面色之間全無一絲一毫的波動或者改變,只道:“我可以保證,一定能叫他不得好死,來償你心願,可卻是不是在這個時候。”
他是不在乎褚沛的死活,或者被人怎樣的指責議論,卻是不得不顧及褚易安。
一個弒君奪位的罪名栽下來,就算他們父子日後治國的手段再如何嚴苛強硬,也終是要惹人非議。
與其說褚易簡這是在和他講條件,想要給他機會,到莫不如說對方這是惡劣的在拿他尋開心。
而誠然,褚易簡本來存的也就是這樣的心思,聽了褚琪楓這樣的回答他也還是意外。
讓褚沛不得好死?
這保證,是不是太不可信了?
這世上如褚沛那樣不顧念骨血親情的人能有多好?何況——
就算是是褚琪楓可以拋開血脈裡的這重關係不講,可是滿天神佛在上——
他褚易簡這是早就做好了下地獄的準備了,褚琪楓和褚沛之間可沒有深仇大恨,要逼得他一定要親自對褚動手來奪這個皇位。
現如今,除了褚易安之外,皇帝的其他兒子可是全都沒了,皇位是穩穩妥妥的就只能交付到褚易安手上。
或者做另一重估計,如果褚易安就此不治身亡,這皇位也就只能是他褚琪楓的了吧?
他還哪裡犯得著去和褚沛之間再計較什麼?
“不得好死?”褚易簡的唇齒間反覆品讀著這兩個字,面上神色玩味。
後面皇帝剛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忍不住的已經暴跳如雷,直指著這邊大聲道:“琪楓,給朕殺了這個亂臣賊子,他犯上作亂,其罪當誅!”
褚琪楓是背對著他的,聽了他這聲嘶力竭的咆哮,已經驟然拔劍,指向對面的褚易簡。
皇帝看不到他的表情,可褚易簡卻看的分明——
這少年的面目和眼波都極為冰冷,但也只是限於冰冷而已,全身上下並無半點殺意。
褚易簡的唇角彎了彎,只是看著他。
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褚琪楓不會留情,說殺他就一定會下手,只是他這樣完全漠然而不帶任何情緒的態度卻是讓人心裡覺得分外受用。
“褚沛,你不要你兒子的性命了嗎?”褚易簡的目光自褚琪楓面上掃過,然後緊跟著就是面色一冷,錯開他身邊,看向了遠處盛怒之下顯得張牙舞爪的皇帝。
皇帝如今揣著滿腔怒火,哪裡還管他說什麼,只就重複著嚷道:“殺了他!給朕殺了他!”
褚易簡威脅他,甚至於險些要了他的命,這都還兩說,可是他當眾揭露了他態度不為人知的隱秘,那些不能叫任何人知道的過去。
這個人,可恨之極!
他必須得死。
“哈——”褚易簡似是料定了他會有此一說,聽了這話就快慰的笑了出來。
他把手中的火藥筒隨意拋給身邊一個侍衛,然後竟然不顧褚琪楓橫在面前的長劍,徑自往前走了過來。
“小王爺——”他身邊侍衛驚慌不已,下意識的就想勸阻。
褚易簡卻是沒讓,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