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在偏院的耳房先關起來了。”曾奇道,小跑著追上他的步子。
褚易安走的很快,頭也不回的推門跨了出去,“帶我過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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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耳房裡,桂嬤嬤被扔進去之後就一團爛泥一樣的趴著,聽聞外面的腳步聲抬頭,曾奇已經開了門,和褚易安兩個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桂嬤嬤伏在地上起不了身,仰頭看到褚易安面沉如水的一張臉,就又嗚嗚的哭了起來,道:“殿下!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道自己錯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和五郡主說漏了嘴,今天——今天奴婢也是被五郡主逼的沒有辦法,殿下開恩!開恩啊!”
她的人起不來,說著就拿額頭砰砰的叩擊地面,幾下子下來,地磚上就紅了一片。
褚易安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並不表態。
桂嬤嬤連磕了二十幾下,可是聽著周身死寂一樣氣氛,心裡就越發的慌亂起來,惶恐不安的再度仰頭看向了褚易安,顫聲道:“殿下——”
“那些話,你還對誰說過?”褚易安冷冷的開口。
“沒!沒誰了!”桂嬤嬤下意識的回,說著又是一個激靈,唯恐他會不信,趕緊又道:“奴婢也知道這話不能亂說,這麼些年了,就是連側妃娘娘都沒告訴啊,五郡主那裡,奴婢是說漏了嘴!殿下,這樣天大的事,您就是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隨便亂說的!”
以雷氏那個性子,如果知道此事,只怕早就鬧開了,也不會相安無事等到今天。
褚易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殿下!殿下!”桂嬤嬤慌了,失聲叫嚷道:“奴婢是迫不得已,那些暗衛的刑罰奴婢實在受不住,而且——而且奴婢所言也是句句屬實啊!”
褚易安剛剛跨出門檻的步子一頓,忽而狠狠的閉了下眼。
他回頭,面色冷然,只居高臨下看過去的一個眼神就叫桂嬤嬤渾身一抖,頓時就如是被剪了舌頭一樣,再就一個字也喊不出來了。
“處理掉!”褚易安道:“連帶著她的家小,識字的也全都處理掉,不識字的就灌了啞藥發賣!”
說完,就面無表情的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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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耳房出來,褚易安原是想要去方氏住的那個小院的,可是走了兩步,卻又突然改了主意,腳下方向一變,直接往自己的思懿居行去。
彼時夜幕初降,沿路間或有燈籠的光亮映照,將他臉上的表情渲染的十分模糊,忽明忽暗,陰晴不定。
他一路上走的很快。
府裡的下人雖然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一大早整個東宮都被御林軍圍了,想想也知道事情必定不小。
更何況幾個主子回來之後,就沒有一個有好臉色的。
所以他們也都是識趣的很,本分的做好了自己的事,就都自覺的窩起來,不去隨便打聽各院的動靜。
褚易安這一路走來,花園中無人,直到了思懿居的大門口,果然就見方氏孤身跪在院子裡的一個背影。
還不等他跨進院子,方氏就已經察覺了動靜,回頭看過來。
她面上有難掩的心虛的表情,底氣不足的喚了一聲,“少將軍!”
私底下,她對褚易安還保持著前朝時候遺留下來的稱呼。
褚易安卻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目不斜視的往裡走,和她錯肩而過的時候才冷冷說道:“你跟我進來!”
言罷,就當先一步推門進了屋子。
方氏跪在那裡,先是盯著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然後才一咬牙,起身也跟著走了進去。
房門關上。
方氏抬頭的時候,褚易安已經坐在了屋子當中的圓桌旁邊,還是一副冷然又沒有過多情緒流露的臉孔。
“說吧!”褚易安道,直接就一個字的廢話也沒有的開口。
“我——”方氏脫口想要說什麼,可是話才一出口,緊跟著馬上就是話鋒一轉,屈膝跪了下去道:“是我疏忽了,當時只唯恐是人多眼雜,所以就事先調開了帳篷外面計程車兵守衛,這才讓人有了可趁之——”
她的神色鎮定,出口的字字句句也都是簡短有力。
褚易安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冰冷,而帶著強烈的威壓之勢道:“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方氏的聲音戛然而止,愕然抬頭看他。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褚易安似乎並不想要去和她的視線接觸,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