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褚潯陽在落入他懷中的那一刻,眼淚更是無聲的落。
說是對自己的身世全不在意那是假的,試問這世間又有誰是唯願做一株浮萍,就這樣茫然無措的漂泊?
可是相較於那些,真實存在於她生命裡的父親和兄長才是最重要的。
默無聲息的把眼淚在褚琪楓的衣襟上擦乾,褚潯陽就自他懷中抬頭,仍是含笑看向了他道:“哥哥,這可是你說的,說出來的話你就不能反悔了。現如今南河王府死灰復燃,咱們自己府上也不消停,我還指望著你給我撐腰呢,你不能半途就丟下我不管。”
這樣的威脅,明明沒有半分的殺傷力,可的對上那少女明豔的眉眼,卻又完全不給人拒絕的餘地。
“嗯!”褚琪楓看著她,唇角彎起一抹笑,“凡事都有哥哥在,你不要擅自主張也不要胡思亂想,嗯?”
褚琪楓所指的事情褚潯陽心裡十分清楚,聞言唇邊笑容就難掩的僵硬了一瞬。
“潯陽!”褚琪楓敏銳的捕捉到她這一點微妙情緒的變化,心口驟然一縮,不覺就加重了語氣又喚了她一遍。
“我知道了!”褚潯陽這才回過神來,輕聲的應。
褚琪楓聽著他這心不在焉的語氣,還要皺眉,褚潯陽卻是快速的拉開了他環在她身後的一隻手。
褚琪楓的手臂自她後腰滑落,卻是不依不饒的又順勢扯住了她的袖子,仍是濃眉深鎖的盯著她看。
褚潯陽被他看的下意識的心虛,飛快的想了一下,就道:“只要哥哥你好好的,我自然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哥哥你方才答應過我的,是不是?”
事到如今,是真的已經騎虎難下了。
以後的形勢姑且不論,只就褚潯陽這個說一不二的性子——
在她心裡,但凡是決定了的事情,那就再也不會變更了。
白天在御書房的時候,她分明是已經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所有的矛頭都直接引向了她自己,一旦有朝一日真的會東窗事發——
那後果,是褚琪楓想都不敢想的。
“回去吧,早點歇著!”褚琪楓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微微垂下眼睛,遮掩住眼底神色,替她將揉皺了的衣襟扯平。
“嗯!”褚潯陽拍了拍裙子,又對他露出一個笑容,“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褚琪楓沒再挽留,只站在原地目送。
褚潯陽推門走了出去,待到隔著窗戶看到她的影子拐出了院門,褚琪楓也跟著推門出來。
“郡王爺?”蔣六大為意外,“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
“你不用跟著了,我去去就回!”褚琪楓道,頭也不回的大步出了院子,拐了個彎,卻又再度折回了方氏落腳的小院。
*
褚潯陽從褚琪楓處出來,也沒回錦畫堂,而是去了褚易安的書房。
在院子裡遇到曾奇。
曾奇見到她,卻是一反常態,趕忙迎了上來,低聲道:“郡主是來見主上的嗎?”
“嗯!”褚潯陽點頭,越過他往院子裡看去。
那裡面,無論是正房還是書房都是一片暗色,一點光亮也沒有。
“殿下身體不適,已經歇了!”曾奇說道,面有難色。
這種情況下,褚易安或許真睡了,但也或許——
是去了那間密室吧!
想著父親此刻會有的心情,褚潯陽就是悵惘的一聲嘆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
說完也就不再為難曾奇,轉身離開。
曾奇站在院子門口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腦子裡卻是暈乎乎的——
方氏那女人既然已經浮出水面了,那麼她的心思就不難掌握,這麼一來,褚琪楓和褚潯陽的身份調個兒就是一定的了。
可如果這小郡主真的和金煌長公主無關的話,那兩人的樣貌上又何來相似之處?
心裡疑團重重,曾奇一時間也是腦中混沌,舉棋不定,想了半天都不得其解,便是搖著頭離開了。
褚潯陽隻身往自己錦畫堂的方向走,其實過去思懿居的時候她就知道未必能夠見到褚易安,所以這會兒吃了閉門羹倒也不見得多少失落。
這一天,闔府上下都分外的安靜,花園裡隱隱可聞蟲鳴鳥語之聲,聽起來倒是愜意自在的很。
褚潯陽一個人慢悠悠的走著,行至半路,突然想到了什麼,腳下就轉了個彎兒,斜穿過花園,從後門走了出去。
下旬時節,月色本就稀疏,再被兩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