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兄妹?誰和誰是兄妹?”褚琪楓笑的倉惶,莫名的又似乎那般絕望,攥著拳頭狠狠的閉了眼,出口的每一字都嘲諷的厲害,“母妃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其實從一開——我,從來都知道的!”
方氏勃然變色,胸口似是被什麼人狠狠的一下重擊。
她的聲音有些虛軟,有些畏懼的看著褚琪楓的背影,嘴唇嗡動,過了好半天才是夢囈般呢喃道:“你——知道?”
“呵——”褚琪楓忽然就笑了,他仰著頭,一直閉著眼面對外面空曠的院子,哪怕是面前沒有任何人,他也是刻意的不叫自己眼底的任何情緒流露。
“是啊,我知道,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她不是我的妹妹,我也沒有妹妹。”他說,語氣中帶著深刻的嘲諷,卻不知道是在嘲諷別人,還是僅限於自己的情緒。
方氏的心頭巨震,突然就無限恐慌了起來。
她一直都知道褚琪楓對褚潯陽很好,雖然看不慣,但卻也只當他那是普通的兄妹之情。
可是——
他這話是什意思?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褚潯陽和他沒有血緣關係,彼此也不是什麼親兄妹。
那麼他還是對她那麼好!
和褚易安一樣,不遺餘力,不休無知的縱容,甚至於——
因為危急關頭,自己過去救的是他而非是褚潯陽,就這般憤怒的質問她?
為什麼?他怎麼能這樣?他為什麼要這樣?
一個隱約的念頭撲入腦海,恐慌之餘,方氏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她的神色瞬間就暴怒了起來,聲音脫線的悽聲道:“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有什麼不知道的?”褚琪楓道,回頭看向她,那神色之間充斥的感情更是叫方氏看的膽戰心驚。
那種情緒那般強烈而真實,分明——
是一種鮮明又矛盾的疼痛。
“我知道,可是我倒是寧肯自己從來就什麼都不知道。”褚琪楓看著她,嘲諷而悽惶的笑,“母妃,我曾經以為我可以就這樣自欺欺人的過一生,只裝作對這一切都毫無所察。既然你和父親——你們都能做到的,我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把這一切都說出來?”
“殿——殿下——”方氏聽著的話,腦中轟隆隆的一片,如是無數的驚雷掠過。
她的神色慌亂,面色蒼白,用力的捏著手裡掛著的佛珠串子,指關節都捏的發白。
“怎麼?難道你現在還要否認,說我的感覺是錯的,說她就是我的親妹妹嗎?”褚琪楓冷冷道。
這些話,他但凡是說出來,那就絕對是十拿九穩,認定了的。
方氏也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強辯,只是到了這會兒依舊心驚不已。
她強行往旁邊別過頭去,掩飾住眼底的冷意和怒意,強作鎮定道:“你既然早有察覺,就更應該知道分寸,和她保持距離,跟她走的太近,對你沒有好處。”
“什麼才叫保持距離?”褚琪楓反問,“母妃,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潯陽她不過一介女子,她對你也從來尊敬,沒有惡意,現在我只要求你對我和她能夠一視同仁而已,只是這樣——也不行嗎?”
方氏緊繃著唇角不說話,那眼神冰冷又厭倦。
“殿下你多想了,我當時——我只是分身乏術,力不從心!”勉強定了定神,方氏說道:“而且殿下您的心思當是放在朝堂上的,這些內宅瑣事,實在是不應該花費心力去計較的。”
“我是不想計較,可是這一次母妃你的作為卻讓我心驚。”褚琪楓道,語氣犀利,仍是不依不饒的看著她,“母妃,我以前只以為你是不喜歡潯陽才對她冷淡,不聞不問,可是這一次——”
褚琪楓說著,就又突然打住了話茬。
方氏對褚潯陽的態度,不是漠視,不是不喜,甚至可以說是——
厭惡和仇視!
哪怕只是對待一個陌生人,她也不該是這樣的!
“你對潯陽——到底是為什麼?”忍了許久,褚琪楓終是問出了口。
“這你別管,你只管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方氏道,僵硬的再次往旁邊扭過頭去,避開他的視線,“我做的事,你也不要管。既然今天話都說明白了,那你以後就不必再把那個丫頭的事情放在心上了。你說得對,她不是你的妹妹,和你之間也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以後你可以收收心了,不要再為了她去費心傷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