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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侍衛也都吃驚不小,遲疑道:“殿下,還追嗎?”
“追!”南華太子想也不想,幾人戒備著避開前面倒地不起的黑衣人繼續往前追去。
褚潯陽又往前奔出一段距離,見他窮追不捨的追在後面就煩躁的皺了眉頭,然則只就趁著她回眸看那一眼間隙,迎面忽而有呼嘯的風聲撲面——
卻是從林子外頭一拍冷箭襲來。
褚潯陽心下一驚,當機立斷的撲倒在地,滾落一旁,勉強避開——
看來對方的準備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充分,居然還在這裡設定了二道防線。
守在外圍的弓箭手一擊不成,立刻就又發起二道攻勢。
彼時南華太子等人也已經奔到,見狀也是大為惱怒,閃避暗箭的同時也被衝散。
南華太子的目光敏銳一掃,也跟著閃身躲在了褚潯陽藏身的那從灌木後頭。
對上少女冷凝又透出明顯戒備情緒的眸子,他胸中憋悶了半天的火氣突然就消散了不少,嘲諷道:“看來你還真是有夠招人恨的!”
“彼此彼此!”這個時候,褚潯陽自是沒心思和他湊趣,回頭看他一眼,也是毫不示弱的冷笑道:“太子殿下何必要說風涼話?這會兒你我全都成了別人砧板的魚肉,死我一個他們不虛此行,若是再能一併取了南華儲君的項上人頭——那絕對是大大的驚喜!”
即使彼此之間合作過,但也畢竟是敵國,這樣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拿了這個人的人頭就可以向朝廷邀功,再加上滅了褚潯陽的口,之前的一切自然就一把抹掉了。
南華太子又如何不知這一點——
這會兒他是徹底被這個丫頭拖下水了,處境是比她都不如。
畢竟褚潯陽掌握著那人與自己安通款曲的把柄也只是口頭的,哪怕褚潯陽不死,這會兒只要對方取了他的首級呈送朝廷那也是天大的功勞,褚潯陽再說什麼也都是口說無憑。
這麼算來——
殺了他可遠比滅了褚潯陽的口更加有利可圖。
兩個人,四目相對,橫豎是看著對方不順眼,各自哼了一聲就冷冷的別開視線。
前面埋伏的弓箭手又再射了一輪,趁著他們下一次搭箭的間隙,南華太子便就飛快的對自己的侍衛打了個手勢。
七八條影子從周遭隱蔽的灌木後頭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去。
短暫的兵器碰撞聲慘叫聲過後,褚潯陽兩人剛要鬆一口氣,後面先前被甩掉的一撥黑衣人卻又已經追了上來。
兩人彼此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刻嘲諷的情緒,卻也容不得彼此再做計較,不約而同的提劍迎了上去。
前面過去開路的侍衛聞訊又奔回來幫忙。
雙方人馬再次拼殺在了一起。
褚潯陽混跡在人群裡,一邊勉強應付黑衣人所下的殺手,一面面銳的縱觀全域性,無時無刻不在瞄著開溜的時機——
她和這位南華太子是敵非友,實在犯不著和對方將就什麼江湖道義。
可偏生這麼半天的交到打下來,南華太子被她連著坑了數次之後已經滿心防備,深諳這個丫頭狡詐無情又心狠手辣的個性,哪怕是在站圈裡,也都寸步不離隨時都黏在她左右,一副狗皮膏藥一樣的架勢。
非常時期,褚潯陽也沒心思和他計較什麼,正在全力迎敵的時候,側後方卻是褚其炎聽聞打鬥聲找了過來。
見到這邊的情況,他也是眉頭一皺,不假思索的提劍奔入戰圈,舉劍隔開一個意圖偷襲褚潯陽背後的黑衣人的同時一把拽了她的手腕扭頭就往外衝殺。
他會出現明顯是在所有的意料之外。
褚潯陽一時反應不及,被他拉扯到身後護住的同時下意識的擰眉看過去。
這個時候的褚其炎也不過是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面孔冷峻,神情肅然,完全符合她記憶裡的模樣,彷彿與生俱來,他就該是這般深沉又不苟言笑的模樣。
前世的時候她視他為知己好友,彼此之間接觸良多,可是到了這會兒細數起來褚潯陽才驟然發現,好像——
她是從不曾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過一絲一毫放鬆過後的笑容。
他的這張面孔,幾乎無懈可擊,保持的從無裂痕,也絕不會有一時半刻的鬆散懈怠。
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絕對料不到下一刻他要做什麼。
正是因為看不透,所以前世的時候她才會輸的那麼慘,在他手裡失去了最為珍貴的兩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