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又往他身邊靠了靠,調整了一個舒服的角度把臉深埋在了他的胸口。
*
皇宮。
一行六名暗衛齊刷刷的跪在皇帝的寢殿裡,使勁低垂著腦袋,一語不發。
皇帝坐在龍床上,因為剛剛被從睡夢中叫醒,他的臉色陰沉的十分可怕,冷颼颼的如有實質一般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的一行人。
為首的一名黑衣人手裡捧著一把彎刀。
被雨水沖刷之後那上面的血跡已經被洗滌乾淨,燈光下閃著森寒的冷光,映著皇帝眼中的顏色就越發的冷厲如是刀鋒一般駭人。
“適容被蘇家二公子救走了,奴才們沒有拿道人。”為首的黑衣人道,雖然竭力的保持鎮定,卻還是冷汗涔涔,“這是她的兵刃!”
皇帝一直緊繃著唇角,沉默了半晌,這個時候才澀著嗓子開口道:“呈上來!”
“是!”那人應了,忐忑不安的起身,躬身邁著小碎步上前,將手裡彎刀送上。
皇帝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刀鋒,又是沉默了許久之後方才緩緩抬手將那彎刀接過去。
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雙腿已經有點兒打顫,幾乎可以想象到自己下一刻的命運。
皇帝的手隱隱發抖,手裡抓著那刀,忽而便是抬手一揚。
那人下意識的閉了眼,心裡涼成一片。
然則下一刻,卻是聽見面前咔嚓一聲悶響,然後是轟然一聲,再就是瓷器的碎裂聲,那彎刀斜飛出去,將不遠處的一個花架攔腰削斷。
“滾出去!”皇帝的聲音陰冷而沒有溫度。
黑衣人愣了一愣,然後便是如蒙大赦,連忙跪地謝了恩,一行人匆匆的退了出去。
待到幾人離開,樂水還在外面探頭頭腦的不敢進來,正在遲疑間,卻聽後面有人問道:“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樂水的心中一喜,回頭見到李瑞祥站在身後,激動地險些就要落下淚淚,道:“師父,您不是這幾天感染風寒不來了嗎?”
“不進去伺候著,你躲在這裡做什麼?”李瑞祥道,皺眉往殿內看了一眼。
“皇上正發怒呢!”樂水小聲道。
暗衛的事他知道的不多,方才也沒敢進去,這會兒也只能是隱晦的提醒。
李瑞祥的目色一凝,便是微微提了口氣,拍了下他的肩膀,舉步走了進去。
皇帝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床上,地面上破敗散落著一盆水仙花,狼藉一片。
李瑞祥徑自走過去,看到落在碎瓷片中間的彎刀就有些瞭然,試探道:“皇上,適容她——”
“賤人!”皇帝怒罵了一聲,本來不過就是脫口而出,可是脾氣隱忍的太久,這會聲音一出口就成了不可遏止的咆哮。
他用力的捶著床板,往日裡的帝王威儀當真是蕩然無存,歇斯底里的怒吼。
李瑞祥皺了眉頭,一揮手,外面樂水趕忙帶著宮人們撤了。
李瑞祥待到皇帝發洩完了方才上前一步,拍著後背給他順了順氣,道:“陛下息怒,太醫交代了讓您儘量不要動怒的,萬事都要以龍體為要。”
“那個賤人果然是和蘇逸混在了一起!”皇帝恨恨的開口,說話間突然噴了一口血出來。
“陛下!”李瑞祥嚇了一跳,趕忙過去扶住他,將他安置回床上躺好,又在腳踏底下翻了藥出來,連著餵了他兩粒。
皇帝躺在床上,目光冷冷的盯著頭頂明黃幔帳,眼中怨毒的神采卻是許久未變。
李瑞祥轉身收拾了地上汙垢,待到整理好再回到床邊的時候皇帝的面色才有些緩和了過來,只是那眼神依舊冰冷的有些瘮人。
“去查查,派出去的兩批暗衛怎麼就回來一批。”這個時候皇帝已經稍稍冷靜了下來,吩咐道。
“什麼?”李瑞祥一驚,“怎麼可能?那一批月衛是有十二個人吧,再怎麼樣也不可能——”
“沒有訊息也沒發聯絡的暗號,那個賤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一定不能叫她活著!”皇帝道,語氣雖然依稀平靜,但是每一個字出口,腮邊肌肉都是抖動不止,足見隱忍的十分厲害。
然後他便是閉了眼不再多言。
他控制暗衛的蠱毒秘法就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不是適容那個叛徒把事情洩露了出去,怎麼可能十二名月衛都人間蒸發了一樣半點訊息也沒有?
李瑞祥也知道皇帝是有事瞞著他,卻是緊守本分的吹了眼睛不再多問,只就憂慮道:“那今兒個的早朝——”
“給朕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