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我說了。”褚琪楓點頭,眉頭深鎖,神色瞬間轉為凝重,“這樣一來便是公然的挑釁了,你在懷疑褚易簡?”
“不知道。”褚潯陽道,卻是十分坦白,“我也說不上是怎麼回事,總覺得事情到了這裡還沒完呢,總覺這件事裡面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蹊蹺。回頭哥哥你再叫人去把整個睿親王府上下都查一查吧,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褚信隱藏的很深,而褚易簡——
對她和褚琪楓,年幼的時候曾有過救命之恩。
這些年,褚潯陽和褚易簡之間是有過些接觸的,現在回憶起來也沒有任何的疑點透露。
不過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就算說是草木皆兵也好,整個睿親王府都必須得要防備起來了。
“這個你不用費心,我已經叫人去了。”褚琪楓道,看著她明顯帶了幾蒼白卻依舊神采奕奕的臉孔,心裡情緒複雜湧動,莫名的心疼,不覺的就軟了語氣道:“一晚上沒睡,你先回去休息會兒吧,有什麼事都等休息好了再說!”
“我沒事!”褚潯陽道,一直封凍不變的面孔上忽而破冰而出一抹明豔的笑容。
她的眸子閃爍璀璨,看了褚琪楓一眼,眼底的笑容卻沉寂的很深,讓人看在眼裡就是莫名的心頭一緊,跟著升起濃厚的戒備情緒來。
“潯陽——”褚琪楓的眉頭忍不住皺的更緊。
他和褚潯陽是一起長大的,卻還是頭次見她臉上綻放這種詭異的、近乎妖邪的笑容。
然後下一刻,就見她唇角微翹,語氣緩慢而清晰的說道:“南華軍中現在還是那位太子殿下在主事吧?一會兒哥哥叫人替我遞一封帖子過去,我要見他一見!”
“你——”褚琪楓眸色深深的看著她。
他就知道這個丫頭這一整夜裡的平靜都是裝出來的,雖然不喜歡延陵君,也不喜歡見到褚潯陽為他傷身,可是這一刻——
他是真的寧肯她如是別的女子那般大哭一場,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出來。
而不是——
這般壓抑的隱忍。
“潯陽!”褚琪楓站起來,繞過桌案走過去。
他抬了抬手,本來是想要攬過她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勸慰兩句。
可是觸及她唇角不及消散的冷邪的一抹笑,卻是心口莫名的一陣抽痛,剛剛想要探出去的手指又用力的捏緊,生生的壓在了袖子裡。
“這件事誰都不想的,也不是你的錯,你別給自己太大的負擔。”深吸一口氣,褚琪楓道。
“嗯!”褚潯陽不置可否,卻是十分順從的點了點頭。
褚琪楓看在眼裡——
也唯有苦澀而已。
因為他十分清楚,這個丫頭根本就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雖然想要安慰她,可是她擺出這樣一副拒絕交談的架勢出來——
哪怕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再如何親厚,褚琪楓也是覺得無從開口。
定了定神,他只能勉強的將注意力轉移,道:“常思銘陣前被殺,又加上你當眾抖出了不利的流言,這會兒南華軍中雖然都被那位當朝太子的聲勢震住,可是私底下卻並不太平。你要想著出氣,也犯不著那名麻煩,橫豎這仗早晚都要打,現在乘勝追擊,直接給他下戰書也就是了。”
“打仗的事你和褚其炎去商量吧,我不管。”褚潯陽道,語氣輕緩,不痛不癢。
她和那些南華人之間的算作私怨。
去戰場上明刀明槍的解決?那豈不是太便宜對方了?
十幾年的兄妹,十幾年的形影相隨,對於她的任何想法褚琪楓都瞭若指掌。
“潯陽,這一次的事牽扯廣泛,保不準在後面推波助瀾的就的南華皇帝,你這樣無所顧忌的出手,指不定——就是要給他惹麻煩的!”褚琪楓語重心長的說道,隱忍再三,終於還是抬手,用力的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褚潯陽的神色寡淡,不過莞爾,“皇帝又如何?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如果最後事實證明不是他也還罷了,否則——”
話到一半,她的聲音卻是驟然打住,只就微垂了眼睛,不再言語。
她向來都有主見,但凡是她想做的事,就連褚易安都做不了主。
是到了這個時候褚琪楓才有些後悔——
是不是過往的那些人他們都把她寵愛的太厲害了,乃至於到了今天,誰都左右不了也影響不了她。
此時此刻,滿心剩下來的就只是苦澀和無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