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人打鬥,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李瑞祥道,說著聲音沙啞的笑了一下道:“如世子所見——”
他抖開兩個押解他的侍衛的手,從後面款步走上來,“咱家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偶然聽到這邊有響動,過來瞧了眼,於是就被人誤傷了,僅此而已。”
他的話,褚琪炎自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事到如今,你還狡辯?”褚琪炎漸漸的就失了耐性,再不願意和他糾纏——
這個人,根本就是冥頑不靈的。
“先是陛下的暗衛被人暗算,又是蘇逸的夫人在御花園裡被殺,你既然口口聲聲的說這些都和你無關,那麼你倒是給當著大家的面給本世子解釋一下,從事發開始的這一整天,你人都去了哪裡?”褚琪炎道,語氣不覺的犀利起來。
他逼視李瑞祥的眼睛,不住的施壓,“如果萬事都和你無關,怎麼那麼巧,事發之後你就不見蹤影?真的確定不是做賊心虛或是畏罪潛逃嗎?”
這麼多的巧湊在一起,不說是褚琪炎,就是其他人也都很難相信李瑞祥和此事無關的。
李瑞祥抿著唇角沉默了一會兒,下一次再抬頭看向褚琪炎的時候,竟是出人意料的改了口風,散漫道:“世子你既然是一定要這麼說,而我之前也忘了提前向您報備的自己的行蹤,你既然是都已經認定了的,咱家再說什麼也都是枉然。橫豎陛下駕崩,咱家的日子也跟著到了頭了,你要怎麼樣,都隨便吧!”
這一發話他說的隨意,看似認了褚琪炎的指證,但卻又句句都透著無奈和委屈,當真是將演技發揮到了極致。
褚琪炎雖然是已經認定了他,可是隻要還有一刻他不親口承認,也總還是欠缺些火候的。
“李瑞祥,你跟在陛下身邊多年,見識自是不必說的,現在你自己難以自圓其說,本世子要治罪於你,你也根本就無話可說。”褚琪炎道,冷冷的看著他,“難道是真要本世子將你送去天牢動刑之後你才肯好好說話嗎?”
“不必了!”李瑞祥道,語氣乾脆利落,“犯不著那麼麻煩,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我全都認了。的確,那些暗衛的確都是死於我手,可他們本身就是陛下的僕從,如今陛下駕崩,咱家送了他們去地下繼續服侍陛下,這又有什麼不對?那些人的生死去留,好像也輪不到你南河王世子來過問的吧?”
褚琪炎聞言一愣,反而是被他給問住了。
皇帝的那些密衛,他的確是沒有資格過問的。
李瑞祥看著他面上鐵青的表情,嘲諷的勾了勾唇角。
褚琪炎盯著他,方才真正意識到了這個人的難纏。
心中思慮再三,他便是飛快的下了決定,冷冷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本世子本來還顧念著陛下的體面,不想將此事公開來提,你既然是一定要死鴨子嘴硬的話,那麼索性本世子就叫你死個明白吧!”
他的語氣冷厲,說著就側目對李林使了個眼色,“李林,你去把人帶來!”
“是,世子!”李林答應著,趕緊去辦。
李瑞祥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只就靜觀其變,但那一眾官員卻是按耐不住的開始竊竊私語。
李林去的時間不算太長,帶回來的自然就是楊承剛和袁太醫那一行人。
李瑞祥只淡淡的看過去一眼,還是面無波瀾,一副完全事不關己的表情,乾脆就在旁邊的榻上做下來歇著。
袁太醫那些人戰戰兢兢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在場的官員已經是露出被人劈了一樣的表情,一個個的呆若木雞,半天反應不過來。
過了好半天,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臣才紅著眼睛揪著袁太醫的領口,確認道:“你此言屬實?陛下真的是早前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藥,這次啊致死的嗎?”
“是!”袁太醫冷汗直流,頭都不敢抬。
“這——這怎麼會!”那老臣一臉慘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褚琪炎一直負手而立,站在旁邊聽著,這時候才驟然轉身,對李瑞祥道:“陛下被人下毒,這事情你分明是早就知情的,卻一再的遮掩,私傳陛下的口諭,來挾制太醫和楊承剛等人遮掩下了,此事——你又要如何解釋?”
“咱家傳的都是陛下口諭。”李瑞祥道,撐著睡榻緩慢的站起身來,“橫豎現在陛下駕崩,死無對證,既然南河王世子你一定要用這樣的用心來揣測咱家,那麼咱家也是多說無益了。你要認定了咱家是圖謀不軌,便直接將我推出去斬了就是,何必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