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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皇帝駕崩,喪禮風波

他的語氣平穩,根本就和往日裡泰然又鎮定的處事作風無異。

皇帝看著他這副極度熟悉,眼下又陌生到讓人近乎覺得恐慌的面孔,眼神慌亂又複雜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瑞祥垂眸看了眼藥碗裡所剩不多的一點藥汁,就又繼續舀了一勺喂他,一邊才又繼續漫不經心道:“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我們彼此之間不過就是各取所需罷了,不是你瞎了眼,你也不用覺得不甘心,這龍椅和江山,你眷戀了一輩子,可是天下誰主?我都沒有興趣。你和大榮梁氏之間的種種恩怨糾葛,也全都不管我的事,現在,我唯一能成全你的,也就是讓你走的痛快一些罷了!”

不是為了奪他的江山皇位,這人卻冒天下之大不韙,來行這弒君謀逆的勾當?難道他這還是瘋了不成?

李瑞祥的這些話,皇帝是直覺的不信的,但是看著他眼中淡漠平靜的神采卻又不得不信。

李瑞祥一直喂著他把碗裡剩下的湯藥都喝了,方才將那藥碗擱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大殿當中空洞無聲,他靜靜的閉幕衍生,面容之間亦是一片寧靜。

皇帝喝下去的藥湯明明是溫熱的,可是這會兒躺在那裡,卻開始覺得肺腑之內一陣一陣的發冷,絲絲寒意在無形滋生,由內而外,將他已然破敗不堪的蒼老的身體寸寸凍結。

他額角的青筋抽搐,冷汗直流,臉上逐漸顯露出扭曲痛苦的表情。

李瑞祥從燈影下側目看過去,似是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說道:“你也不用再疑神疑鬼了,淳于蘭幽的確是圖謀不軌,意在竊國,可是她還沒有這個本事把手腳做到你這裡來,全都是我做的。我說過,你們雙方之間要爭權奪利的狗咬狗,這些都和我沒有關係,只可惜你年老昏聵,越發的不中用了,都到了今時今日這樣的地步了,你卻還是沒能看清楚淳于蘭幽真正想要保護的是什麼人!”

皇帝渾身冷的發抖,神智也有些混沌的聽著他說。

本來是沒有多少的用心,可是聽到最後兩句的時候,卻如是當頭棒喝,被誰狠狠的敲了一悶棍。

他的心跳驟然一停,一時間也忘記了掙扎,只就有些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李瑞祥這才又把目光移到他臉上看了一眼,不冷不熱道:“梁汐當年產下的是個男嬰,這個訊息本是沒有錯的,你就不該左右搖擺的去懷疑,有時候,自作聰明,真的是會要命的。”

當初褚易安攻陷潯陽城,隨後遞送回京的戰報上的確是清楚的言明,梁汐的兒子是被奶孃抱著投井而亡的。

可是時隔多年,淳于蘭幽的身份突然暴出來,又用了幾個障眼法,他立刻就篤定的覺得當初的那個訊息應該是梁汐為了掩人耳目而刻意混淆視聽給捏造出來的。

皇帝心中萬般思緒交替,越發的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橫豎這會兒閒來無事,李瑞祥就當是打發時間了,只就慢條斯理的繼續道:“你這一生算計,唯一相信的恐怕就只有你自己了吧?有時候,這種極度的自信和多疑也會一把懸空的鋼刀,你對褚易安也是從頭到尾的防備,卻怎麼就是不肯相信他的眼光?淳于蘭幽那女人,如果她就只是單純的想要換了身份隱姓埋名的過日子也還罷了,這樣野心勃勃又居心叵測的一個女人,你覺得褚易安他就會全然看不到那女人的一絲本性?由著她誆騙利用?”

皇帝聽到這裡,已是心中大動。

褚易安是他所有兒子當中行事最為穩重,又有謀略和決斷的一個人,就方氏那性子,要偽裝個一兩日或許還能勉強的糊弄過去,可這中間卻是足足經歷了漫長的將近二十年的光陰。

褚易安就真會被一葉障目,對她的秉性半分也不懷疑嗎?

可如果他會懷疑,又怎麼會在最後,等到方氏的身份都暴露出來了之後還一力的維護保全她?

皇帝是越發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李瑞祥看著他臉上不斷轉變的神色,勾了勾唇角,露出一點冷淡的笑容來。

不過他卻沒打算揭露褚易安和梁汐之間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往,相對而言,那是一段十分純粹的時光,而如今——

也已然是成了褚易安心中的隱痛。

雖然就算他說出來,皇帝也不可能再追究,或者是宣揚出去——

可是每個人的這一生裡面卻都想要在心裡保留一個獨屬於自己的角落,不願意被其他的任何人窺測入內的。

哪怕只是一場誤會——

再怎麼說,這十五年間褚易安對褚潯陽是有恩情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