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真不想再和她繼續糾纏下去一般,利落的翻身上馬,然後自馬上對她遞過去一隻手。
褚潯陽將手搭在他掌心,借力翻上馬背。
延陵君用大氅將她裹了,豎起兩指自黑暗中打了個手勢,示意映紫他們不必再跟,然後便調轉馬頭帶著褚潯陽往巷子深處悠然行去。
一路上他都深受打擊一樣,一直悶著聲音不吭氣兒。
褚潯陽又不傻,即使他不說也能隱約明白他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往前走了一段,她就輕聲的笑了笑,仰著臉去看他道,“我哪知道你會是這麼個脾氣,又沒人告訴我——”
話到一半,她也就勢住了話茬。
她前世虛活到二十歲,一直坐鎮疆場,刀光劍影裡來去,逢年過節偶爾回京一趟多的也只是官場上的應酬。
那個時候,因為褚琪楓雙腿被廢,皇帝對褚琪暉又不滿意,側重點就移了一些到褚琪炎那裡。褚琪炎的為人穩重,又很有才氣,在政事上的眼光獨到,那個時候她對他並不設防,又有他曾經受命去楚州監軍,頻繁來往了一段時間,關係便處的比較融洽。那時她有時能夠隱隱感覺到褚琪炎看她的眼神有些特別,但因為兩人是堂兄妹,所以也不曾多想,只將他作為一個能說得上話的知己朋友看待,直至最後——
他不惜忤逆聖旨也費盡心機試圖將她困在身邊,即使再遲鈍,她也明白對方到底是動了怎樣的心思。
只是——
她對褚琪炎,從來都沒有額外的想法罷了。
今生遇到延陵君,他對她的心意再明瞭不過,而巧的是她對他也並不覺得討厭罷了,卻不曾想事情演變下來居然會走到這一步。
他們兩人之間,沒有轟轟烈烈,也不見怎樣的纏綿悱惻,卻就是默契而平穩的走了下來。
這種事情,褚潯陽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除了褚易安和褚琪楓的事,其他的事她一向都遵循本心,既然不討厭,那便順其自然好了。
褚潯陽的思緒略一飄遠,隨即反應過來就趕緊的收攝心神道,“我的脾氣又不見得對誰都這樣好的。”
延陵君一愣,緊跟著心情好轉便是垂眸一笑,問道,“那是為什麼?你又說你對我不放心的!”
“大約——”褚潯陽抿抿唇,想了一陣,就仰頭對他露齒一笑道,“許是惺惺相惜的緣故吧,但也許只是因為暫時沒有利益衝突,在你面前我用不著時刻費盡心機的演戲算計。”
這些話半真半假,只有褚潯陽自己最明白,從一開始她對延陵君是真的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在,因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在這裡,在她的面前都是孤家寡人,而她——
亦是如此!
成日裡混在一個完全不該屬於自己的圈子裡,面對任何人都戴著一張面具,這種處境,不身臨其境,是沒有人能理解的。
所以之前在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對她坦白身世的時候她又下意識的拒絕了。
她不想知道他的身世來歷,因為只有在他身份不明來歷不明的情況下他們才是最真實的同一類人,都是一樣的——
漂泊。
是的,漂泊!
哪怕褚易安再如何的寵她,褚琪楓再如何的疼她,自從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世以後褚潯陽就知道,她的整個心態就已經變了。
再也無法坦然無愧的接受這一切的贈予,也再沒有辦法真正的融入東宮的氛圍之內,總覺自己是個格格不入的外人一般。
而在這一點上,這個從南華過來身份不明的延陵君與她之間倒是同病相憐如出一轍。
她起初對他的親近便是因為如此。
但是現在——
這其中感覺,似乎已經有些變了。
至於到底變得如何,暫時她也不想深究。
延陵君也聽出她話語當中的含糊其辭,微微一笑便岔開了話題。
一路上相安無事,是到了隔著東宮還差一條街的巷子外面褚潯陽才和等在那裡的青蘿和青藤兩人會合,一起回了東宮。
當天大婚慶典舉行的吉時是在晚上,褚琪楓和褚琪暉等人回府都比她還晚,彼此間誰也顧不上別人,各自收拾著歇下了。
次日一早,褚潯陽還是老時間起床,正由青藤服侍著洗漱,就見青蘿面色不善的從外面快步走進來道:“郡主,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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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群裡誰猜延陵鍋鍋要吃豆腐的?馬上自主面壁去→_→我家芯寶這麼v587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