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的極有眼力勁,褚潯陽既然說是不用他伺候,他當即也在跟前礙眼,轉身就進了後面的屋子。
“世子請吧!”褚潯陽微微一笑,以馬鞭一指斜對面的樓梯。
那掌櫃的和夥計值夜的屋子就在隔壁,褚琪炎雖然已經隱約覺出了褚潯陽今日約見於他絕對是有所圖謀,但是很多話卻是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說的。
他看她一眼,終究還是妥協,舉步上了二樓。
褚潯陽莞爾,抬腳跟上。
彼時二樓的所有房間也都是房門緊閉。
褚潯陽走過去,直接就朝著最裡面的方向走去。
褚琪炎的目光微動,憑藉方才樓下的一點記憶已經準確判斷出她要去的房間就是之前他在外面看見窗子敞開的那一個。
心下警覺,下一刻褚琪炎忽而快走一步搶上前去,趕在褚潯陽抬手推門之前抬手一攔,橫掌阻了她的動作。
“今天我大姐成婚,我府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好了。”褚琪炎道,“一會兒我還要趕回去!”
“南河王府辦喜事,自有王爺和王妃操持,少你一個不少,世子何必如此著急?”褚潯陽道,有些訕訕的收回手,作勢整理了一下衣袖。
褚琪炎的目光落在她袖口,卻是沒有過多的精力與她周旋,只道:“我今天真的有事,你若是想請我閒聊喝茶的話,那咱們不妨改日再約,今天我得要先走一步了。”
言罷,轉身就走!
褚潯陽並沒有攔他,直看著他走到散步之外才漫不經心的一笑說道:“安樂郡主這婚事辦的早就一回生二回熟了,她自己都能應付的來,何至於非得要你去費心?今兒個,世子你操心更多的只怕還是別人家的事吧!”
褚琪炎的腳步微微一頓。
從背影上褚潯陽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去追究,隨後已經無所謂的將視線移開。
褚琪炎似是猶豫了片刻,最終也還是回頭看過來,諷刺的一勾唇角道:“此話怎講?”
“隨便說說!”褚潯陽道,“不過有些事,我覺得很有必要對世子你交代一下!”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褚琪炎就知道,他的預感成真,今天這事是要起波折了。
他的心中戒備,面色卻無任何改變,只就從容問道:“交代什麼?”
“自然是我東宮方面所有人的行蹤了!”褚潯陽道,字字清晰而凜冽,目光明亮閃爍的直視他的眼眸“我父親去了宮裡,大哥在拓跋淮安的喜宴上應酬,二哥和姐妹們都會去你南河王府喝喜酒。而我——也是分身乏術,從今日一大早就和世子你相約在此。”
褚琪炎的目光冷了冷,緊繃著唇角沒有接她的話。
褚潯陽已經無所謂的聳聳肩,款步走到一旁。
她雙手撐在旁邊的欄杆上,俯視下面空寂一片的酒樓大堂,慢慢說道:“抱歉了世子,我知道你深謀遠慮,可是今天一旦有我東宮的任何一人捲入此次事件當中,你也絕對不要想著全身而退。”
褚琪炎的面沉如水,默然不語的看著她。
褚潯陽全然無視他目光之中的冷意,只就繼續笑道:“方才你和我一同入得這福來居大門,這裡的夥計和掌櫃都能作證,你現在再要退出去也遲了,反而賺一個欲蓋彌彰的嫌疑!所以既來之則安之,您還是裡邊請吧!”
說話間她已然轉身,一把將身後雅間的房門推開。
大門中開,裡面臨窗的桌前延陵君懶懶的抬了下眼皮,隨後卻是坐著沒動,又漠然將視線移向窗外。
他就知道這個丫頭會突然答應見他絕對沒好事。
果不其然,又是早被人惦記上了。
褚琪炎站在門口,目光從兩人身上一掃而過卻是一時未動。
褚潯陽卻是不拘謹,當即已經跨進門去,笑吟吟道:“延陵大人烹茶的手藝不錯,世子不妨試試,這樣冷的天氣,喝杯熱茶賞賞街景也是不錯的!”
延陵君好褚琪炎雙方誰都沒有吭聲,就她一人嘰嘰喳喳說了許多還滿面笑容,半點也不覺尷尬。
延陵君手邊的茶是剛剛煮好的,她便信手拈起一杯牛飲而盡。
延陵君的眉頭皺了一下。
褚琪炎還站在門口遲疑著進退兩難。
這一番耽擱之下外面的天幕已經緩緩拉開,東邊的天際隱隱泛起魚肚白。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起了一陣嘈雜的吵嚷聲。
這福來居的位置毗鄰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