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不變,羽睫輕垂掃了眼他抓著自己領口的手,淡淡說道:“這裡是宮門,世子你身後三百步不到的地方就有大隊的御林軍駐守觀望,萬一惹出了動靜叫人誤會,這要是被揪到御前,我是一介曹莽無所謂,可是你真覺得這樣合適嗎?”
皇宮禁地,守衛森嚴,哪怕是在外面,也絕對是會准許有人生事的。
他們蘇家兄弟回家關起門來就算是要大打出手也沒人去管,可是在這裡——
就不得不有顧忌!
蘇霖聞言,立刻便有些猶豫。
蘇皖此時已經緩過來了,快走兩步上前,拉開蘇霖的手道:“大哥,旁邊許多人看著呢,有什麼不能回去說!”
蘇霖悻悻的鬆了手。
蘇逸漫不經心整理袖口,卻是誰都沒有移步的打算!
蘇皖看在眼裡,不由困惑,催促道:“大哥!”
蘇霖才是冷嗤一聲,不屑道:“我蘇家的門第顯赫,不容你這樣的人去玷汙,不過我警告你,以後少在我的背後使陰招,否則——你要再敢公然與我長順王府作對,即使當年祖父仁慈不曾追究於你,我也會把前情舊賬都與你一同清算。”
他這話,警告是意味十分明顯。
蘇逸一直平靜無波的眼底突然有什麼幽冷的光彩一縱而逝,不過那抹情緒消失的極快,任何人都無從捕捉。
他笑了笑,從容不迫的彈了彈袖口:“隨便你!”
蘇霖如同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口頓時就是一悶,蘇逸已經轉開視線,不再理會他。
蘇皖被他這樣的態度激怒,氣勢洶洶的往前擠上來,怒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對我大哥說話的?就你做的那些事,早就該被逐出我蘇氏的族譜了,是祖父和我父親仁慈,才給了你機會,如今你非但不思悔改,還敢變本加厲的對我大哥不敬?你——你果然是喪心病狂,禽獸不如!”
這些話,已經不單純是指責。
延陵君靠在馬車上。
他不插手勸架,卻也不走,只就雙手環胸,若有所思的看著遠處漆黑一片的天際想著自己的事情,對身邊蘇逸和蘇霖兄妹之間劍拔弩張的場面完全視而不見。
此時聞言,卻是忍不住稍稍側目,神色略帶幾分憂慮的朝蘇逸看去。
袖子底下蘇逸的手指無聲握緊,似是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麼,但卻也不過短暫的一瞬,他便是笑意森涼的緩緩開口。
“是啊!”他山前一步,蘇皖就下意識的往後一退,然後就見他笑意平和安定的眸子注視著她的眼睛,語氣平緩而優雅的慢慢說道:“既然知道禽獸不如你還敢用這樣的語氣同我說話?你就不怕我真的喪心病狂起來,弄出點你擔待不起的後果?”
他的臉上掛著笑,還是那種分外柔和而平靜的笑容,完全不具殺傷力。
但是蘇皖還是心中顫抖不已,臉上鐵青的連連後退。
蘇霖一把將她拉過身後,自己挺身擋在蘇皖面前,冷聲道:“蘇逸,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告訴你,咱們之間的事情沒完,待到年關過了,來日方長我再與你清算。”
蘇逸無心與他鬥嘴,聞言就後撤一步,漫不經心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蘇霖也知道在這個地方和他衝突不合適,甩袖欲走又覺得氣不過,轉身經過延陵君身邊的時候就像是找到了發洩口一樣,冷然一笑道:“這小子是什麼樣的人你當是還被矇在鼓裡的吧,我不知道他是許了你什麼樣的好處能叫你如此替他籌謀賣命,但是念在大家同朝為官的份上,本世子提心你一句——”
他說著,便是意有所指的又回頭狠瞪了蘇逸一眼,帶幾分等看好戲的戲謔情緒道:“與虎謀皮,不想被啃的連骨頭都不剩,你還是趁早抽身吧!”
“本官要交什麼樣的朋友,或者要和什麼人結交,還輪不著蘇世子你來置喙!”延陵君淡淡說道,斜睨他一眼,那神色散漫與蘇逸倒是不妨多讓,“我不插手你蘇家的內務,是出自對友人的尊重,也請蘇世子你認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得寸進尺!你若做的過了,我卻也不見得就是那麼好說話的!”
“你說什麼?你這是在威脅本世子?”蘇霖張了張嘴,最後卻是怒極反笑,“延陵君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憑藉一點欺世盜名的小伎倆博了皇寵,還真把自己當成聖上面前的紅人,這朝中顯貴了嗎?簡直就是笑話!狂妄至極!”
“我狂妄又如何?欺世盜名又如何?至少我有這樣的資本。”延陵君仍是不慍不火,從容微笑著看他,“你問我算個什麼東西?卻又何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