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本來正在失神,想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話說完了。
江太醫行了禮進了後殿。
睿親王便是面色一冷,涼涼道:“人之常情,誰能保證自己沒個意外的事情分身乏術?太醫院老資料的太醫又不是沒有,易民你不要太過苛刻了。”
延陵君是睿親王府的做上賓,他會出面維護合情合理。
而褚易民卻因為延陵君和東宮為伍的事情懷恨,冷聲反駁道:“既然知道自己資歷不夠,那就不要不知輕重的去挑這個大梁,父皇母后的身子,是由得他們懈怠耽擱的嗎?”
褚琪炎此時已經警覺了起來,忙是站出來打圓場,對睿親王告罪道:“我父王脾氣直,叔公不要介意!”
說著又暗暗扯了下褚易民的袖子,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笑道,“延陵大人醫術卓絕,掌管太醫院是實至名歸,父王你前幾天不是還誇讚他年輕有為的嗎?”
這話,他幾時說過?
褚易民心中狐疑,正在恍惚間,褚琪楓已經站出來,面有愧色對案後的皇帝告罪道:“皇祖父恕罪,也不要錯怪了延陵大人,其實延陵大人是受了孫兒的託付才怠慢了差事,皇祖父要怪就怪我好了!”
皇帝的精神不濟,也沒多想,只就隨口問道:“哦?”
他心裡下意思的反應就是方氏病了,所以便沒太當回事。
褚琪楓的面上卻越發難堪了起來,緩了聲音道:“方才眾位大人在場,為著皇室的名譽琪楓未敢多言,其實——是月妍那裡出了點意外,皇莊上的大夫束手無策,不得已我便只能拖了延陵大人過去代為看診。”
此言一出,包括褚琪楓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由瞪大了眼,一時愣住。
皇帝反應了一下,雖然精神不濟,也還是打起精神問道:“怎麼?”
褚琪楓苦澀一笑,回頭看了面色極不自然的褚琪暉一眼,然後才是嘆一口氣,不太情願的說道:“皇祖父恕罪,方才我大哥不便多言,其實他昨天傍晚著急出宮是另有隱情的,只是事關皇室的體面,方才當著眾位大人的面不便多言。昨兒個——外城突然十萬火急傳來訊息,說是我五妹妹無故失蹤了,下午之後尋遍了整個皇莊都沒見到人。皇祖父您是知道的,五妹妹她一個未嫁的女兒家,這要傳出去難免予我們皇室的聲譽有損。大哥當時也是有所顧慮,不便對城門守衛言明此事,這才闖了出去。”
皇帝倒提一口氣,眉宇間的神色越發顯出幾分冷意,沉聲道:“說!”
“大哥在城外滯留,其實是幫著去尋五妹妹的蹤跡了。”褚琪楓道,面不改色,只是自然的帶了幾分尷尬和為難道,“具體的事情大哥那邊還在追查,昨天找到五妹妹的時候她是被歹人劫了,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昏迷不醒,具體的情由並不知曉,只希望延陵大人走這一趟能有辦法解決。”
“好端端,怎麼就會叫歹人劫了?”睿親王道,神色不愉,“什麼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公然去劫咱們皇室莊子上的人?那些個侍衛都是死人嗎?”
“叔公——”褚琪楓嘆一口氣,面有難色,“守衛說當時是五妹妹身邊的婆子陪著她一起出的門,說是就在附近走走,結果一去不回頭,那婆子也不知所蹤了,這會兒大哥已經吩咐莊子上的人在四處尋她了。”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是一點就通——
必定就是那所謂的婆子哄騙了褚月妍出了皇莊,然後導致了後面這一連串的事。
褚琪炎的目光一深,心中瞬間就是了然——
好一個見招拆招!
褚月妍那裡其實根本沒事,就是她不甘心被送出去,成天要死要活的鬧,雷側妃又是那一路貨色,天天算計著要如何回來。
於是他就偷了個巧,重金買通了莊子上的守衛,趕在昨天的當口慫恿了雷側妃以一封絕筆信威逼引了褚琪暉出城。
雷側妃那女人沒什麼遠慮,只要事先把功夫做足了,要她在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褚琪暉絆住不在話下。
屆時拓跋淮安一事一旦東窗事發,褚琪暉就百口莫辯,哪怕沒有真憑實據,一旦懷疑的種子在皇帝的心裡萌芽發展起來,這對東宮而言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可是不曾想——
這褚琪楓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比他還要技高一籌,就這麼當著皇帝的面就聲情並茂的演起戲來了。
說什麼褚月妍被人引誘出了皇莊?
此話一出,褚月妍被人劫持不劫持的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
有人和皇莊上的人裡應外合誘出了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