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步步為營,主動出手去算計別人!”他看著她,這樣說道。
語氣裡不見責難,但是很深刻,總能叫褚潯陽由心裡聽出幾分無奈的悵惘和感慨。
其實褚潯陽是明白的,無論是褚易安還是褚琪楓,他們為她傾盡所有的初衷,就是想要給她一份最為純粹和明朗的生活。
雖然從來不說,但是——
他們從來都不想讓她陷入這皇權爭鬥最頂層的泥沼裡。
可是如今——
對於他們彼此間的良苦用心——
她,終於還是辜負了!
“哥哥——”褚潯陽勉力維持了唇畔的那一抹笑,卻是難掩心虛的垂下眼睛,輕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不好?”
“不!”褚琪楓答的乾脆。
褚潯陽愕然,重新抬頭朝他看去。
他搖頭,手指溫柔穿過她柔軟的髮絲,道:“對我而言,只要是你的選擇,就沒有對錯之分,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會不遺餘力的配合你。可是潯陽,我想要知道現在你心裡真實的想法!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突然變了這麼多?”
我可以盲目而不問情由的寵著你縱容你,可是——
我不能讓你的心裡獨自承受那麼多的沉重心事。
是的,這一次回來他已經明顯的發現這個妹妹是有了心事的。
雖然她在他面前還是一如往常般嬉笑頑皮,但是在這明媚開朗的表象背後卻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很繁冗很沉重的心事。
起初的時候他還以為可能是和延陵君有關,是她心扉萌動起了少女心事,但是仔細的觀察下來,卻遠不是那樣的。
她的籌謀算計手筆巨大,絕對不是針對某一個人。
眼前少年的目光清明,溫柔平靜之中又帶著不容忽視的剛毅力度。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不是空談,他會用他的一切來信守他對她每一個字的承諾,哪怕——
是生命。
褚潯陽的眼眶突然就紅了。
“哥哥,我害怕!”她說。
唇線緊繃,倔強又固執。
黑色中有風掠起,掃過她額前劉海,又將她的神色遮掩了大半。
褚琪楓愣在那裡,長久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他從小到大的記憶裡,褚潯陽一直都是桀驁而快樂的,遇到天大的事都總有那麼一種無所畏懼的明朗和信念。
這是第一次,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彷徨了無助,甚至是——
深深的恐懼。
“潯陽——”褚琪楓突然就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嘴唇動了動,寬慰的話也覺得不知該是從何說起。
“自從你在楚州險些出事之後,那晚我做了很可怕的噩夢,夢見你和父親——”褚潯陽抬頭眼睛,認真的看著他,“哥哥,如是你這般不遺餘力給我的信任和支援一樣,我這一生唯有你和父親,是不可失去的。以前我總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可是現在我覺得也許當初我那樣的想法太天真了,未雨綢繆的話,或許會更好一些!”
前世種種,她沒有辦法對任何人解釋,因為太沉重,她就只將那當成一場已經煙消雲散的噩夢,可是這一生,她卻再不能看著那噩夢的陰影籠罩下來。
褚潯陽的眉頭深鎖,帶了明顯苦惱的情緒。
褚琪楓被她眼中那樣慌亂無措的神情深深震撼,只是愕然的看著她。
“不管是褚琪暉母子也好,褚琪炎和南河王府的人也好,他們爭權奪利那是他們的事,但是我不能容許任何人威脅到你和父親的安全。哥哥,這天下大位之爭,迫在眉睫,父親所處的地位已經不容許我們置身事外了。我不知道你是心裡是怎樣的想法,可是現在——”褚潯陽繼續說道,話到一半卻又突然抿了唇打住話茬。
他看著眼前少年還略顯稚嫩的俊雅面龐,最後才是字字慎重的開口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哥哥,我不信任何人,唯有將這天下權柄盡數握在父親和你的手中,我才能安心!”
如果不是有她的甚是身份這條導火索埋在這裡,事情也許還不至於這樣的棘手,以褚易安的能耐,哪怕是將來不做這個一國之君,去了封地鎮守一方,也沒人能奈何的了他,可是現在——
一旦她前朝餘孽的身份被翻出,褚易安頭上頂著的就是謀逆大罪,誰想要除掉他都是名正言順。
所以,現在能杜絕這種隱患的唯一的一條路就是率先出手,拿下這天下江山的權柄,那麼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