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褚易民的臉色鐵青,連忙就要開口。
“驗!”皇帝的面色冷凝,不容拒絕的吐出一個字。
褚易民後面的話就全數卡在了喉嚨裡,壓在桌子上的手指緩慢的收握成拳,身體僵硬的站在那裡半天未動。
褚易清挑著眉毛斜斜的飄過去一眼,笑道:“二哥這是怎麼了?不過就是個奴才罷了,之前潯陽侄女入獄大哥都猶且沒你這麼失態的,二哥還是先坐下吧!”
褚易安那麼嚴謹沉穩的一個人,他教匯出來的女兒,雖然褚潯陽的性子的確是有些桀驁,不過所有人的心裡都有一杆秤——
其實從一開始褚易清這些人就沒覺得褚潯陽會無法無天到去公然刺殺朝廷命官的地步。
只不過人為嫁禍的跡象越是明顯他們彼此也都心照不宣的等著瞧熱鬧了,畢竟褚易安的這個儲君之位坐的太久也太穩當了,對他們這一眾兄弟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眼見著褚潯陽完美的翻轉了局勢,南河王府又捲進來——
推倒一個算一個吧,他們還哪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褚易民聞言才是心裡決了一抖,猛然察覺自己的失態落在皇帝的眼裡很有可能就演變成了心虛,所以哪怕是心裡再急也只能勉強壓抑住情緒緩緩的坐了下去。
那個叫做楊鐵的長隨長的人高馬大身體健碩,此時怒目圓瞪的樣子很有幾分猙獰。
“皇上面前,還不跪下?”姚廣泰沉聲喝道。
馬上就有衙役上前,以刑杖擊在他腿彎。
砰的一聲悶響,那人順勢跪下去,膝蓋如是巨鐵一般重重砸在地面上,似乎震的整個地面都跟著抖了一抖。
他的額上滾了豆大的汗珠下來,不過卻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皇帝最近的身體不好,這段時間走到哪裡,伴駕的隊伍裡也都會有一名太醫隨行。
太醫進來取了那瓷瓶裡的東西查驗,鼓搗了一會兒果然如意料之中的回道:“皇上,此乃河豚毒,不過提煉的多有瑕疵,毒性還不是太烈。”
皇帝端著茶碗在慢慢品茶,眼底的神色沉的很深,沒人看的透他的情緒。
褚易民忍不住的開口,沉聲喝道:“楊鐵,你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還不從實招來?”
楊鐵梗著脖子別過眼去,似是打定了主意不準備吭聲了。
蘇霖的目光定格在那裝有毒藥的小瓷瓶上,這一刻也突然有些不確定這件事到底真是南河王府所為還是褚潯陽和褚琪楓聯手設計的圈套,畢竟——
他和南河王府之間也有過節。
“東西從哪裡來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殺人越貨已成事實!”褚琪楓冷冷說道,說著就是語氣一沉,揚聲道:“把人帶進來!”
“是!”侍衛領命,片刻之後就從外面帶進來老少三名布衣百姓,年紀稍長的像是一雙中年夫妻,進門時女的還瑟瑟的扯著男人的一片衣角,她的另一隻手裡卻是攬著一個神色惶惶大約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
“拜見大人,各位貴人吉祥!”三人進門就撲倒在地,一眼都沒敢去看堂上眾人。
褚琪楓拱手對皇帝說道:“這對劉姓夫妻是武氏鐵匠鋪隔壁的鄰居,你們來說吧,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是是!”那男人連聲應道,身子使勁伏低,幾乎要趴在了地上,“昨兒個入夜,隔壁老武家裡要收拾打烊的時候剛巧來了主顧,小的剛從外面回來,瞅見他帶著那人進了鋪子。後來大概也只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不到,去婆娘出去倒泔水的時候看見那人提著把劍出了巷子。當時——當時我們也沒多想,後來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孩子的哭聲,我婆娘提了油燈去看,結果嚇的當場就尿了褲子了。”
“大人——”那人說著,就不由聲音拔高,顫抖了起來,“出人命了,老武家兩口子都死了,小的過去的時候滿地都是血!”
“你們看見兇手了?”姚廣泰問道,“可有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沒——沒——”那人的聲音還有些發抖,使勁幹吞了兩口唾沫才算稍稍穩定了情緒,有些畏懼的瞄了眼跪在側前方的楊鐵道:“是這個人,他長的特別壯,好認,而且——他當時就穿的這身衣服!”
楊鐵一直不吭聲。
褚易民為了避嫌也不能開口。
“既然是沒看清楚臉,這指認就未免牽強了吧?”褚易清一邊慢慢攏著杯中茶一邊閒散的開口,“這世上長相相似的都大有人在,更別說你只看了個身量。而且那鐵匠鋪是開門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