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你害的我還不夠嗎?”褚月瑤捂著傷腿眼神陰鷙的死死盯著褚潯陽,似是恨不能在她身上說出幾個洞來才肯罷休。
褚潯陽就站在門口,也沒有進去的意思,只就默然的看著她道:“你也別用這麼一副受害者一樣的眼神來詰問我什麼,咱們兩個之間沒這個必要,不過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看誰技高一籌罷了。在你叫人四處散播流言蜚語要栽罪名給我哥哥的時候怎麼就不想你那紅口白牙的一句話也是有可能將人逼死的?現在我還給你的,也只是皮毛而已,至少——我還沒想著要你的命!”
“本來就是他,除了他,誰還會對我大哥下那樣的狠手?”褚月瑤大聲道,面色猙獰的近乎扭曲:“我要為我大哥討回公道有什麼不對?要不是父親他偏心不肯替我大哥做主,我又何至於如此?褚潯陽你這賤人,虧得你還好意思跑到我的面前來,把我們兄妹害成這樣,你開心?你滿意了?從此以後再沒有人能礙著你跟褚琪楓的路了是不是?”
“是說過,你別拿這麼一副受害者的嘴來來指責任何人!”褚潯陽的聲音也冷了下來,她彎身,自腳邊撿起一塊碎瓷在眼光下反覆看了看,一邊語氣森涼道:“你說父親寵我我認了,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別用你那種自私狹隘的眼光來評判父親的對錯,你自己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以來父親對你怎樣?對褚月妍怎樣?又對褚琪暉怎樣?你們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被前擁後簇著捧著長大的,你覺得是雷側妃護著你們,又怎麼不想,如果不是有父親的默許她憑什麼就在東宮高人一等,甚至於讓你們兄妹也能在其他的姐妹中大出風頭?至於你說父親偏心哥哥?什麼叫偏袒?番邦進貢的兩匹良駒送去讓年歲更長的褚琪暉先挑這叫偏袒?他大婚的時候說望嶽齋的院子不夠寬敞,父親立刻就讓哥哥般去錦墨居,把旁邊的院子騰出來給他打通修葺這叫偏袒?年前受皇命是楚州公幹,父親可是第一時間就想到要帶褚琪暉過去歷練,可是他自己卻自不量力想要趁著父親不在接管父親手上擔著的差事,後來陛下覺得他年輕難擔此任讓他得不償失,背後你們母女兄妹又將這一切的推到父親的處事不公上,說是父親不給他機會。褚月瑤,你自己捫心自問,這一樁樁一件件我可有冤枉了你們?明明是一家人,你們兄妹幾人卻為了一己之私幾次三番的上躥下跳抹黑東宮的名聲,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你不懂?現在你還有臉這麼理直氣壯的指責而父親處事不公?這話若是傳到父親的耳朵裡,你就當真不怕傷了他的心嗎?”
因為梁汐的關係,褚易安對她的確過於寵愛了這一點褚潯陽承認,可他對褚琪暉和褚琪楓卻是一視同仁的,不,或者更確切的說在他的心裡其實還的頗為偏幫長子的,可偏偏是褚琪暉自己不爭氣,最後他們卻還要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到父親的身上。
這些話若真要讓褚易安聽到,只怕他再硬的心腸也難免是要傷的了,這一刻褚潯陽倒是慶幸她那天沒讓褚月瑤鬧到後宅去。
褚月瑤聽了她一番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是如今她悽慘至此,自然不肯承認自己是自作自受,當即就是脖子一梗冷聲道:“你還說他不是偏心,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他都不聞不問,你還敢說他不是偏心?”
想到自己的處境,她突然就控制不住脾氣,尖叫著嚎啕起來,發了瘋一樣的抓起身邊碎了一半的花瓶又狠狠的砸了出去,然後一把抓過手邊一塊碎瓷就要往腕上劃:“他不管我是吧?那好,我倒要看看我今天死在這裡,他的名聲好保不保的住!”
褚潯陽見狀也不去攔她,反而一派輕鬆的笑了笑道:“你想死儘管去就好,不過我要是你肯定是會不惜一切長長久久的活下去的,鄭家現在無人主持中饋,你早死一天剛好是給後來人挪位子,想必周文康也會感激你的!”
鄭鐸已到中年,雖然林氏也犯了錯,但是要他休妻再娶一定會被人詬病議論,所以鄭家缺一個當家主母,自然最好是熬死了褚月瑤再讓周文康重娶一房的。
進了這個院子看到褚月瑤現在的這個模樣褚潯陽心裡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這鄭老夫人果然是個人精。
褚月瑤對周文康是真的有情,說到自己死後周文康必定迎娶新人的話褚月瑤就是腦子一脹,已經劃到面板上的碎瓷片再也割不下去了。
自己死了,還不是要讓那個忘恩負義的周文康去風流快活?
想著自己被關了三天平時對她恩愛有加的夫君看都不曾過來看她一眼,褚月瑤的心裡就跟著堵了一口火氣,臉色又憤恨猙獰了起來。
褚潯陽把該說的話說完也就不再理她,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