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罪名壓下來,任憑她褚潯陽再有什麼能耐,也註定是要廢了的。
因為蘇皖和褚潯陽之間有過節,所以起初從蘇皖那裡得了這個訊息的時候褚月妍其實是不信的,此時從褚琪暉這裡得到確認,自是扼腕。
她氣的滿臉通紅,恨恨的瞪著褚琪暉。
褚琪暉自知拿朝局利害跟她分析根本無用,索性也不解釋,只道:“你也知道她的作為不妥,若是傳出去,我們東宮也要跟著一起吃罪。”
褚月妍倒是信以為真,隨即又是諷刺的一聲冷笑:“你把人家當妹妹,當自己人,人家可就未必認你這個哥哥了。大哥,事到如今,你就給我句準話吧——”
她說著,頓了一下,眼底兩簇火焰似乎又焚燒的更為濃烈一些,冷然道:“這件事,你到底要如何處理?”
褚琪暉也是為難,對褚潯陽本能的顧忌只是其一,最主要是褚易安那裡沒法交代。
心中權衡良久,他也不過一聲無奈的嘆息道:“同室操戈,不會是父親想要看到的。”
如果褚潯陽在這裡,大約是要冷嗤一聲“虛偽”了。
褚月妍聽到這話,卻是放下心來,冷笑道:“有大哥你這句話就夠了,這件事根本就無需我們動手,誰讓她自己隨便得罪人呢?只不過到時候——”
“夠了!”褚琪暉的眉心一跳,沉吟一聲突然斷然打斷她的話。
褚月妍困惑皺眉。
褚琪暉卻是面容冷肅的看了她一眼道:“什麼也不要跟我說,你也不要插手,知道嗎?”
最後三個字,他的聲音突然放緩壓低,甚至是帶了明顯的警告意味。
褚月妍一驚,隨即便有些急了,迫切的上前一步:“可是——”
“記住我的話!”褚琪暉仍是沒讓她把話說完,冷冷道,“從現在開始,不准你再出府,你也不要再去見蘇皖,不管是南河王府還是蘇家的事,都和我們無關,你也不要摻和。”
褚月妍被他冷硬的語氣喝住,不安的捏著衣襬卻是欲言又止。
褚琪暉已經不想多言,徑自背轉身去。
褚月妍站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踟躕良久,最終也是沒能說什麼,一跺腳心有不甘的轉身離開。
長林守在門口,連忙斂神:“郡主慢走!”
褚月妍沉著臉哼了一聲,卻是頭也不回,直接快步奔出了院子。
長林方才就一直守在門口,書房裡的動靜自是聽的七七八八。
思忖著看了眼褚月妍的背影一般,他便是回頭看向門裡,試著道:“殿下,小郡主的脾氣倔,需不需要屬下安排人手過去看著——”
褚琪暉說是不準褚月妍再出門,褚月妍可不見得就會照辦。
褚琪暉站在那裡沒動,面對大門口的只是側身的一個影子,臉上的神色隱在緩緩降臨的夜幕之下極不清晰。
聞言,他卻未語,只是緩緩抬手做了個制止的手勢。
不管?
還是由著褚月妍背地裡去和蘇家兄妹糾纏?
長林的心裡頓時冒出一片徹骨的寒意,眼睛瞬間瞪的老大。
褚琪暉沉默良久才轉身一步一步朝大門口走來。
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全黑,他的面部輪廓也隨著逐漸逼近的腳步點點呈現清晰。
面孔還是那張面孔,儒雅而清俊,但是眼底神色卻帶著長林看不懂的陰冷和暗沉。
他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行過長林身邊。
長林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讓,他卻突然止了步子,抬手輕輕壓在了長林肩上,慘然一笑道:“不管怎樣,褚潯陽還有一句話是說對了的——本宮,不能做叫父親心寒的事。”
因為他不是嫡子,所以如果讓褚易安厭棄了他,那麼他就什麼也不是了。
如今他唯一的依仗,唯一比褚琪楓出彩的地方就是佔據了太子長子的這個位置,一旦激怒了褚易安,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長林的心中又是抖了抖——
他不想為此而激怒褚易安,所以選擇作壁上觀,但是卻讓褚月妍去出頭?
這便是要捨棄褚月妍,將她推做鋪路石了?
到時候就算東窗事發,褚易安再怒,也不能遷怒於他,因為他勸過了,也警告過了,一切——
都是褚月妍自作主張!
是什麼人說皇長孫的性情敦厚溫和的?
或者更確切的說,是皇室之家所有人的血液裡都不容許有這樣的弱點存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