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遊牧民族驍勇,但是再如何驍勇的人也是要吃飯穿衣的,北疆的氣候條件惡劣,冬天氣溫驟降的時候經常會出現牛羊大批次凍死的事情,是以他們的牧民也會間或種一些耐寒的作物補給。
可是蘇逸的這一手做下來,卻是將他們兩方面的活路都給斷了,引發恐慌是一定的,然後朝廷在北疆的駐軍再趁虛而入,自然就會贏的十分漂亮。
這樣的招數不能算是多高階,只是以往內人敢於擅自啟用罷了,畢竟在北疆作惡燒殺搶掠的也只是一部分人,可是這樣一來,斷的就是整個關外遊牧民族的生路。
褚潯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聞言也不過微微一笑道:“所謂兵不厭詐,這些年那些關外蠻子在邊城之地為非作歹,枉死的西越百姓難道還少嗎?這個時候你要和他們講道義?不覺得婦人之仁?”
歷來的統治者都講求以仁德治天下,所以哪怕是那些蠻夷人再如何的泯滅人性,朝廷也秉承著禮儀之邦的宗旨想要收服教化,而沒有采取最極端的方式武力鎮壓。
這些道理其實都很簡淺,但是由一個青蔥少女的口中這樣輕描淡寫的吐出來還是叫人意外和震驚的。
褚琪炎的神色訝然,嘴唇動了動,然後便是諷刺的笑出聲音,“雖然都說是兵不厭詐,可是不擇手段的方法也沒有幾個人敢用,你就不怕蘇逸走了極端,最後陛下卻不買賬嗎?”
“不到了最後的那個時機,又有誰會知道?”褚潯陽反問,挑高了眉頭,卻是不以為然。
褚琪炎看著她。
這段時間他和褚琪楓在朝堂上不想壓制互別苗頭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可是和褚潯陽之間因為這樣的理由針鋒相對——
卻怎麼都覺得有些意外和彆扭的。
他看著她。
馬背上那少女的神色坦蕩容色明豔,怎麼看都不過她這個年歲女孩子該有的模樣,可偏偏她內裡的稜角鋒利,叫人不想去防備都難。
褚琪炎無聲的笑了笑,隨意又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淡淡說道:“你覺得蘇逸夠資格接管長順王府嗎?”
褚潯陽莞爾,“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
褚琪炎既然洞悉了蘇逸的身份,那麼阻止他,只怕——
這會兒他就應該已經派了妥實的人手去執行暗殺計劃了。
不過至於成敗與否——
不是她對蘇逸太不人道,而是對方如果連這點小場面都應付不來,那麼也就實在不值得她在他身上下賭注了。
褚琪炎見她這副神氣,對此事便又不由的多重視三分。
“我們還是別一廂情願的再為了千里外在的事情費心了,不如還是聊聊眼下的事吧。”褚潯陽道,徑自把話題岔開,說著就微微側目看了眼身後跟著的馬車,“平國公府裡的事不會也是經你授意的吧?”
鄭嫣和褚靈韻攪在了一起,想都不用想這件事是一定和褚靈韻脫不了關係的,而至於是不是經褚琪炎默許,則還是有待進一步的商妥的。
褚琪炎抿抿唇,突然煩躁的閉了下眼。
褚靈韻那裡的事他著實是十分無奈的,不能完全的放任她不管,但是真要管的話又是千頭萬緒不好操縱。
褚潯陽見他不想回答也不逼他,索性也就閉了嘴。
一行人走的不慢,可是去到平國公府時鄭家的大門口掛著卻還是平常用的紅燈籠,並沒有半點辦喪事的跡象。
褚潯陽的眉頭挑了一下。
後面跟著的菊香就瑟縮著抖了一下身子。
守門的小廝聽了動靜開門出來,見到褚潯陽和褚琪炎先是一驚,然後跟著一起回來的鄭嫣則是一愣,臉上表情瞬間就變了幾變,最後才一個激靈趕忙道:“郡主,世子,大小姐!”
鄭嫣狐疑的錯過她往門內看去,一邊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說大嫂她——”
那小廝明顯是想要遮掩什麼的,不過鄭嫣既然明著問了也就只能坦白,迎著頭皮道:“大小姐還是進去說話吧!”
鄭嫣看上去是一副憂慮的模樣,提了裙子急匆匆的往裡走。
褚潯陽和褚琪炎則是誰都沒有再看對方一眼,也舉步跟了進去。
正廳裡,鄭老夫人面色陰沉的坐著,鄭鐸父子也是神色冷凝的坐在椅子上。
褚月瑤的死太突然,打了他們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祖母——”最後還是鄭文康最先沉不住氣的開了口,道:“她那個樣子,本來也就和半個死人差不多了,留著她,還要麻煩我們府上費心費力的照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