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她心裡略有疑惑卻沒深究,也就離開了。
而這一切對褚靈韻而言也不過一場噩夢的開始罷了。
張雲翼第一次過來是惱羞成怒找她算賬來的,根本就是一時腦熱,隨口一說自己留了後手褚靈韻就信以為真,他自己走的時候其實還有些提心吊膽,不過倒是長了心眼,回去就真的做了安排。
而來過廣蓮寺一次之後他也像是發現了這裡的好處,當真就樂此不疲的常來常往了起來。
褚靈韻豔名在外,又是那樣的身份,以往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哪怕當年他還是定北候世子的時候在這個女人面前也唯有恭維諂媚的份兒,如今卻輕輕鬆鬆把人給睡了,刺激洩憤之餘更有種滿滿的成就感。
之後隔三差五的張雲翼就往這裡跑,皇帝對張家雖然沒有趕盡殺絕,留了部分鋪子田產,日子也算過的去,可是與以前的日子相較也是天差地別,更別提現在就算是出門尋樂被以往的同僚遇上都要備受冷眼了奚落了。
自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後張雲翼自然就把這筆賬完全記在了褚靈韻的頭上,越發的沒有顧忌,變本加厲的折騰,來廣蓮寺的次數甚至比去柳林街還要多起來。
起初幾次褚靈韻還試圖和他抗衡,可是到了後面也就麻木了,只是一聲不吭的咬牙守著,外人都不覺得怎樣,卻是紫維和紫絮兩個丫頭看的最明白——
自家郡主看人的眼神越發的陰鷙恐怖了。
不過不管背地裡怎樣,至少表面上萬事太平,年後北疆方面甚至一度扭轉了被關外蠻夷人常年壓制的局面,打了兩場勝仗,所以雖然楚州方面的戰事依舊吃緊,皇帝的脾氣卻是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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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
女兒節。
褚易安這一次一改平日裡處事低調的做派,用了最盛大的排場為兩個女兒舉辦了及笄禮。
作為褚潯陽名義上的生母,方氏也被請了回來參加儀式。
因為是選在女兒節行禮,很多勳貴人家都得了訊息,乾脆就將自家同齡女兒的笄禮都改在了生辰當日,是以當天整個東宮之內高朋滿座,濟濟一堂,幾乎所有有資格出入東宮的官員都攜帶家眷道賀。
褚易安和方氏、大夫人坐在主人席上全程觀禮。
大夫人的臉上一直帶著慈愛而滿足的笑容,雖然知道女兒這一次算是沾了褚潯陽的光心裡也是滿意的。
方氏的表情則是極為平靜,自始至終誰也看不到她露出任何特殊的表情來。
雖然掛著個側妃的名號,可她卻是在褚琪楓和褚潯陽才剛滿週歲的時候就去了慈修庵,這麼多年以來沒在京城的勳貴圈子裡露過面,這算是第一次正式出現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許多人都在暗暗的打量她。
方氏生的只能算是中人之姿,清秀而已,再加上也許是在庵堂裡住的時間久了,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冷硬呆板,著實叫人想不通身為天潢貴胄的皇朝太子當初究竟是看上了她的哪一點,還為她空置了正妃之位這麼多年。
女人們的審視和議論方氏自然全部能夠感覺到,可她的整個人卻像是全無所察一樣,只聚精會神的看著前面褚潯陽和褚月寧行禮。
而坐在主位上的太子褚易安看上去卻有點魂不守舍的,手裡捧著一碗茶,目光定格在場中,像是看著兩個女兒在行禮,但那目光又似是穿透到了另一個時空,久久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笄禮的正賓是德妃和慶妃。
替褚潯陽束髮的時候德妃取過婢女呈上來的碧玉簪先是一愣,隨後又輕聲的笑了笑。
她在宮裡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東西沒見過,都說褚易安寵愛這個女兒果然是做不得假的,只就這根簪子便是價值連城的稀罕物。
整個笄禮的流程做下來十分的順利,待到禮畢大夫人就張羅著把客人都引到廳中喝茶,順便等著稍後開宴。
而方氏則是莫無聲息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作為這一天儀式的主角,褚潯陽和褚月寧自然是要作陪的。
兩個姑娘穿著同色的裙衫,亮眼的枚紅色看上去就更顯得嬌俏可人,其實衣裳的樣式也差不太多,但是因為兩人眉宇間的氣質截然不同,一眼看去還是十分醒目分明的。
褚月寧是典型的淑女閨秀,雖然性子開朗,但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溫溫柔柔的。
褚潯陽卻彷彿天然便有一種氣勢,端莊之外又帶幾分朗朗的明豔,不是那種流於容貌表面的明媚,而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幾分高傲幾分狂肆,卻也不會叫人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