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事情暫時壓下去了,回頭等風連晟大婚的儀式一完——
死了一位公主,崇明帝也勢必要親自過問的,屆時就少不得要追究整個事件的始末。
為了不至於造成他們兄妹串通謀害三公主的局面,風啟當眾一句話也沒問,事後更沒有留繁昌公主下來安撫。
繁昌公主惹了這麼大的禍事上身,心裡始終不得安生,跟著惠嬪等人一邊往前面風連晟大婚現場的方向走,一面不時的回頭張望,憂心忡忡。
風啟目送她離開,面無表情。
突然聽到褚潯陽的話,他就從遠處收回目光,看了對方一眼道:“怎麼這樣問?”
“就是覺得好奇,按理說那天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該突然站出來替我說話的!”褚潯陽道,既然把話挑明瞭,索性也就不再拐彎抹角,“是你讓人叫她出來的?你跟她說了什麼?”
這個女子的眼光從來犀利。
風啟看著他,目光深邃,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吭聲。
這個時候,眼見著惠嬪等人相繼離開,斜對面那邊的一群人也不再繼續演戲,那從水邊爬上來的女子裹著溼漉漉的外套爬起來,和史浩幾個一起走了過來。
那不過就是風啟提前安排好的一個宮女,因為是在晚上,又隔得遠,只要沒人刻意跑過去看,要矇蔽那些女人的眼睛還是很容易的。
“還沒找到人?”風啟回頭看過去一眼,問道。
“屬下又多叫了幾個人下水幫忙,暫時還沒有發現寧平公主的蹤跡,想必——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史浩說道,面有憂色的看了眼湖面的方向。
風啟沉默了一陣,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只對那凍的渾身發抖的婢女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下去把衣裳換了吧!”
“是!殿下!”那婢女打了個寒戰,低眉斂目的趕忙應下。
風啟就又收回目光,看向了史浩,“人呢!”
“還在!”史浩忙道,一招手,等在不遠處花圃後頭的一名宮婢就趕忙跑了過來,恰是繁昌公主身邊跑去給風啟通風報信的宮女。
“二殿下!定國公主!”那宮女跑過來,趕緊給兩人行禮。
“再把當時事發前後的細節說一遍。”風啟道,神情和語氣一樣的冷淡。
“是!”那宮女趕忙應了,先咬著嘴唇仔細想了下,就儘量完整的回憶道:“當時宴會結束之後,奴婢要陪著公主到御花園裡透透氣,三公主突然急匆匆的找了來,說是有話要和公主私下裡說,當時她好像火氣很大的樣子,公主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當時那殿裡的宴會剛散,有很多的人在,公主怕當眾鬧開了,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就只能勉強答應跟她出來了。”
“本宮從遠處看到,那會兒站在這池子邊上的就只有兩位公主,怎麼你們都沒跟著?”褚潯陽插了一句。
“奴婢本來是不放心要跟的,可是三公主不讓,直接連她的婢女都一起斥退了。”那宮女道,說著就開始忍不住的垂淚,“奴婢們當時也都想著兩位公主在一起也不至於會出什麼大事,就在遠處等著了,可是誰曾想這裡兩位主子才說了兩句話,就起了爭執,奴婢覺得不對勁,就趕緊過來,當時三公主正拽著我們公主的衣服撕扯,她是主子,奴婢也不敢逾矩,就想要幫著主子掰開她的手,當時三公主的宮女也趕了來,就推攮起來,然後——然後不知怎的,三公主就落下水了!”
那宮女說著,就越發心急,乾脆就跪在了風邑腳邊,不住的抹淚,“二殿下,當時的場面雖然亂,可我們公主是什麼性子您還不知道嗎?她是絕對不可能會推三公主入水的,奴婢可以指天發誓,當時我們就只想擺脫她的糾纏而已。”
“所以——”褚潯陽沉吟,倒是不太相信的,“你是說,是寧平公主自己故意落水的?”
這個池子可不淺,而且冬天裡池水結冰,掉進去,很容易就會被困死在下面,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將人活活凍死。
寧平公主就算之前做的事情有了把柄落下,就算被抖露出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一死罷了,她怎麼都不該這麼急切,乾脆就自己送上門來找死的。
這件事,實在是說不通的。
“當時她都說了什麼,繁昌和她之間,到底是為什麼起的衝突?”風啟進而追問。
“奴婢也不知道!”那宮女急的冷汗直冒,“奴婢當時就只想要幫著公主儘快擺脫她,而且奴婢衝過來之後,也沒聽她說什麼特別的,只一個勁兒的拉著公主糾纏,她到底因何跟公主起了衝突——恐怕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