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情不好,程中恆等人也不會自己往槍口上撞,趕緊請罪退了出去,只剩下風梁一個,跪在那裡,忐忑的不知道是該去還是該留。
崇明帝此時明顯是無心理會他,剛好裡面床邊的延陵君收拾了金針起身,他就神色憂慮的看過去道:“怎麼樣了?”
延陵君把金針交給桔紅,整理著袍子起身走過來,臉上沒什麼特殊表情的說道:“二殿下還沒有醒,因為他的體質有些特殊,同樣劑量的毒藥,對普通人來說可能並無妨礙,可是放在殿下身上,就要額外驚險一些了。方才微臣已經用金針渡穴,將他體內餘毒逼了少許出來,但是杯水車薪,一時半刻,還是難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實在是二殿下的身體底子薄弱,有些效力兇猛的藥微臣也不敢隨便給他開,我想——陛下還是再叫太醫過來看看,或許能想到其他的法子也不一定!”
延陵君用了同樣的藥方給崇明帝和風啟解毒,崇明帝體內毒素當時就被清了個七七八八,當場就轉醒了,可是到了風啟這裡,外加一套金針渡穴都沒能喚醒他。
崇明帝的神情帶著明顯的惱怒漠然盯著床上臉色鐵青的兒子。
他醒來之後,延陵君就主動和他“分析”過他和風啟中毒的大致經過,得知他和風啟是同時中毒,其實崇明帝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風啟,但是在這裡等了半天,確定風啟是輕易不能脫離危險,心裡的這個念頭也就慢慢的淡了。
倒不是完全相信了風啟的清白,只是——
他此時到底也是有驚無險,反而風啟——
想著昨夜父子兩個針鋒相對據理力爭說過的那些話,崇明帝的心中只就扼腕不已——
就算這件事真的和風啟自身脫不了關係,但是眼下的處境也是讓他真實的看到了這個兒子的固執和決心。
雖然覺得難以置信,但是面對一個以命作餌的賭局,他自認為,作為父親,他是該給與這個兒子,應有的尊重的。
崇明帝並沒有再找太醫過來確認,而是直接站起身來往外走,經過繁昌公主身邊的時候,就皺眉看了眼她手上傷口道:“別愣著了,趕緊回去上藥包紮一下!”
說完,也不等繁昌公主答應,就繼續往門口走去,一面道:“榮烈留下來照顧,連晟,你們幾個都跟朕出來!”
繁昌公主本來是想要自告奮勇的留下,但崇明帝點了延陵君的名的之後她就馬上歇了心思,憂心忡忡的又那床榻的方向看了眼就心事重重的埋首往往外走。
風梁是到這個時候還都一頭的霧水,爬起來,狐疑的往床榻的方向看了眼,揣著滿肚子的疑問出了門,一直走到院子裡,方才忍不住的對繁昌公主問道:“老二這是怎麼了?”
“說是中毒,具體情形我也不知道。”繁昌公主心不在焉的回道。
風梁揣著滿肚子的疑問,怎麼想都還是覺得今天這裡的事情蹊蹺,可是反覆琢磨,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崇明帝和風連晟一行從昌慶宮出來。
延陵君站在敞開一道縫隙的視窗前面看著院子裡的動靜,唇角帶一絲散漫的笑容。
身後的大床上,風啟按著胸口費力的支撐著坐起來,他的目光冷毅且平靜,只盯著延陵君的背影,直接不加掩飾的開口道:“寧平做的事,宣城公主是始作俑者!”
從當時延陵君帶著宣城公主一起出現在御書房裡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延陵君從窗前回首看來,看著他虛弱又難看的面色,就調侃著輕笑出聲,“知道是我們榮家的內鬥,你還要配合我演戲?”
他的態度十分之和氣,雖說這個情敵的概念就只是風啟單方面給的,但這卻絕對不該是延陵君面對此事應有的態度。
風啟的心思何等的清明透徹,立刻就明白了他是在暗示的什麼,只就冷冷的別過頭去道:“我們有言在先,你以不過問本王的私事換陽羨公主的秘密得以保留,現在就不要再出爾反爾了。”
但凡是他堅持的事情,那就誰也不能勉強。
這一點,延陵君是很清楚的。
可是這個人對褚潯陽的態度,實在是不尋常到詭異的地步,讓他不得不防,也不得不好奇,只是因為有言在先,這會兒他也不好強逼,最後就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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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帝和風連晟一行從昌慶宮出來,崇明帝的臉色就陰沉的越發難看了些。
風連晟似乎心裡是在暗暗計較著什麼事情,心不在焉的埋頭跟在他後面,因為想的太入神,乃至於前面崇明帝突然停下來了也無所察,直接就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