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崇明帝治國的手段還是很有一些的,這一點不得不承認,那麼長城部落蟄伏所等待的漏洞,就極有可能是在新皇即位的當口,新舊政權交替的缺口,人心浮動,很容易就能被開啟,而現在,朝中奪位之爭已經進入白日化的階段,長城部落應該已經蠢蠢欲動了。”
這世間萬物,最可靠的莫過於握在手中的兵權。
“你是想要儘快激得長城部落範發難,然後以平寇之名拿下楊家軍的統帥權?”褚潯陽立刻了悟。
“你手裡握著西越楚州的三十萬大軍,這便是將南華的整個西北門戶盡在掌握,如果我能拿到楊家軍的統帥權,就相當於是控制住了帝國的南部防線,更別提長城部落還在後面虎視眈眈的盯著。”延陵君道。
褚潯陽的手裡是掌兵權的,但那到底也是西越的軍隊,擅自不方便開到南華的國境之內,但崇明帝和風連晟那些人卻都很清楚——
她的這個“不方便”只是在雙方和氣生財的前提下,將來真要翻臉起了衝突,誰還會管這些?
“這其中利害,崇明帝他們也都心知肚明,只怕是無論如何也要設法阻撓的!”褚潯陽沉吟。
一旦讓她和延陵君左右夾擊,那就等於是卡住了整個帝國的咽喉,自此以後,無論是誰做皇帝,都要處處受到挾制。
這也是延陵君為什麼會說,將來等到那一天,風連晟想要過河拆橋都不能了。
他雖是沒有染指皇權的野心,但如果有朝一日,真要鬧到必須要站在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上才能萬事無虞——
以延陵君的性情,還真就沒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他已經把一切都計劃妥當了,只看將來的形勢,最後需要走到哪一步。
褚潯陽慎重的思索。
延陵君就又摸了摸她的頭髮,寬慰道:“現在朝中可用的武將雖然不少,但真要說到剋制長城部落——他們卻未必會有這個能耐了,現在先不用考慮的那麼久遠,只要把京城之內的這把火燒起來,這火勢燒得越旺就越好。”
只要南華朝廷的內部亂了,長城部落就一定會按耐不住的趁虛而入。
延陵君扶著她躺下去。
褚潯陽面上卻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有些事,她一直以為他不知道,卻沒想到他對一切也是洞若觀火,她一直隱忍沒有點破,只是怕他會為難傷心,卻原來真的是多此一舉了。
也許是真的誠如延陵君自己所言,他自己本身就是個自私且冷酷的人,所以對於很多的人和事,他都不會去投入感情,並且計較背叛得失。
真要說起來,這樣——
其實也好!
至少在將來局勢拉開之後,不必有那麼多的束縛和為難。
褚潯陽抿著唇角,安靜偎依在他身邊,在沒有說話。
窗外已經開始落雨,稀疏的雨點打落在床之上,劈啪作響,本以為是被吵的一夜無眠,不想她卻很快的進入夢鄉,並且睡得十分安穩舒適。
次日早上醒來,屋子裡還是黑壓壓的一片暗色,外面的雨下了半夜,非但沒停,反而越下越大,院子裡少有不平低窪的地方,都滿是積水。
兩人用膳之後,就得了內侍過來通稟,說是崇明帝召見,於是就匆匆收拾了下,前去見駕。
崇明帝的住處是在靠近行宮中心的位置,離著這邊有點遠,需要橫穿半個花園。
雨勢很大,一行人從花園裡魚貫而過,幾個丫頭都努力的撐著傘,也不能將夾著風聲傾盆而降的雨水全部擋住。
腳下有泥點子濺起來,打溼了褚潯陽幾乎落地的裙裾。
延陵君皺了一下眉,又不好當眾將她抱起來代步,無奈就只能接過桔紅手裡的傘,然後攬了肩膀將褚潯陽收入自己的傘底小心的護著。
褚潯陽抬頭,兩人的視線交融,便是心照不宣的各自微微一笑。
因為天氣惡劣,兩人最的很急,一會兒就繞過花園的拐角隱沒了蹤影。
花園外圍的迴廊底下,一名隨從儘量將傘天探出去,擋住從外面斜飄而入的雨絲,以免打到主子身上。
隱隱的,他能感覺到主子是在看什麼,但嘴唇動了幾次,卻終究什麼也沒敢說。
許久之後,直到延陵君那二人走的遠了,方才小心翼翼的試著開口道:“殿下,這裡溼氣重,您的身子還沒有大好,還是先回去吧!”
風啟沒說什麼,連眼神都沒有一絲絲的變化,直接舉步,繼續往前走去,一直到回了他的住處,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