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繁昌公主揣著很重的心事,唯恐說多了會被察覺,就趕緊敷衍道:“沒事就好,那先回去了,一會兒皇兄回來,你記得叫他喝藥。”
“好!”史浩應了,快步進門,取走了書架上的一摞賬冊。
這段時間,風啟的身體恢復的還是十分緩慢,是一直到楚州事發之後的將近一個月鐵方才把蒐集到的十分詳盡的資料送到了他的書案上。
褚潯陽墜馬卻提前甦醒,她出營一趟的行蹤不明,但卻帶了褚琪楓安然無恙的回營,南華軍中種種變故的始末完全無跡可尋,但是南河王府,褚琪炎和褚靈韻姐弟這一次無功而返,本應該出現的延陵君卻並沒有出現在他們的隨行隊伍裡。
許多的事,都變了,看似不可思議,表面上也找不出任何的具體關聯,但是這一刻,風啟的腦中卻有一個突兀又大膽的假設——
在那件事中,最先出現變化的就是褚潯陽甦醒的時間,然後她出營帶回了褚琪楓,只憑這一點,就讓他不可遏止的心跳加快。
如果真的是她洞悉一切而阻止了這件事的發生,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
她回來了!和他一樣,同他一起!
只是陰錯陽差,褚琪炎的本尊健在,並且無病無災,容不下他這樣外來的靈魂,而褚潯陽遇到的時機得當,真的被聶陽女帝的引魂鈴引渡重生了。
她回來了!
她和他,一起。
他們,終還是再次回到了這同一片的天空下。
可是何其諷刺的是,她順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他遠在千里之外,無法坦誠自己到底是誰。
更可笑的是,在時間上,他似乎是搶佔了先機,先她一步迴歸,但是一步錯,這上蒼似乎是在故意和他作對,根本就沒給他彌補的機會,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居然還是失之交臂,沒能彌補前世所犯下的過錯。
褚潯陽!褚潯陽呵——
如果此時此刻,你還記得我,大概刻骨銘心難以忘卻的還是我怎麼謀算你的父兄怎樣不擇手段的毀掉你東宮滿門的前程的血債吧。
你我之間,是不是就因為我前世的那一場過錯,便——便就真的永世都不得回頭了?
我回來了,你也回來了,可是命運——
它讓我們失之交臂。
這一場算計,這一場重生,怎麼算下來,好像從一開始自己活成了一場笑話一樣?
這樣想著,風啟突然忍不住的扶額苦笑出聲。
繁昌公主本來正陪在旁邊繡一方帕子,見他突然發笑,就詫異的愣住了,擰眉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輕聲的試著開口喚他,“皇兄?你——怎麼了?”
風啟順勢用手掌遮住了眼睛,語氣冷淡的回她,“沒事!”
繁昌公主還是不放心,使勁皺眉盯著他不放。
事實上他是一個極有定力的人,但是此番情緒失控,卻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壓住。
“繁昌!”緩過一口勁來,風啟扔了書本,坐直了身子,正色看向對面的少女,“你來這裡,轉眼已經一個多月了,老祖宗給的固然是恩典,那是她的體恤,但是你一個姑娘家的,我——”
“皇兄!”繁昌公主看著他,心裡很是掙扎了一下,卻是大著膽子破天荒的打斷了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很認真的問道:“我在這裡,你是不是覺得很麻煩?”
身邊多了一個陌生的負擔,他自然是覺得麻煩的,只是有些話就算已經衝到了嗓子眼,他也是不能說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頓了一頓,風啟道,為了掩飾心中的不適應,他便乾脆往旁邊別過了頭去,“繁昌,你是我的親妹妹,在我臨危之際,唯一還想著前來看我的也就只有你了。我知道你是對我不放心,可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只是為了你的前程,我也不能將你留在身邊的。”
這片封地,地處偏遠,雖然他一座王府獨居在此不受束縛,但是這裡窮山惡水,哪及京城繁華?
繁昌公主出身皇室,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的婚事,將來一定要太后和崇明帝兩人做主,哪怕只是為了皇室的臉面尊嚴,這方圓百里之內,也沒有配得上她的人家。而且她一個姑娘家,如果是要嫁人,當然還是留在京城,在皇族密集的地方,這樣才是最穩妥和最有保障的。
這些道理,無需他說,其實繁昌公主都懂。
她是女子,這是抗拒不了的命運。
繁昌公主紅了眼眶,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可是我不願意回去,我知道宮裡錦衣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