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面雖然明知道風啟出城的路線,他也就只當是視而不見。
風啟一行走的很順利,連夜出城,然後馬不停蹄的南下,再不管身後的京城之內會是怎麼樣的天翻地覆的景象,一路奔襲,半點也沒耽擱的回了封地。
令文昌的那種毒,其實是不要命的,只是殘留體內,每日都折磨的風啟頭痛欲裂,痛不欲生,但是他的性子剛強,卻是全程忍著,從不喊痛,也不拿任何一個下人出氣,只每每發作起來,就冷汗直冒,身上三四層的衣物都能被汗水溼透。
為了限制進城風連晟再起歪念,他還是像之前打算的那樣,只將自己失明的事情告訴了鐵方和史浩兩個,這一路上都是繁昌公主和他同坐一輛馬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每次看他毒發時候極力隱忍的模樣,繁昌公主都是心如刀絞,但是她卻什麼也不能說,只能默默地躲在旁邊垂淚,哭都不敢哭出聲音,唯恐被他聽見了。
南下這一路,因為風啟需要乘坐馬車,所以雖然也是日夜兼程的趕路,也是走了整整十二天。
好不容易回了封地王府,眾人才總算是鬆了口氣。
而延陵君那邊,當天要處理自己家裡的事和榮顯揚還有陽羨公主的事,耽擱了一天,一直到次日往南下的路上才著手配藥,所以那解藥送過來,又比風啟他們回去還晚了一天。
因為那毒藥藥性頑固,雖然得了解藥,但是毒素的清除卻很慢,這樣拖拖拉拉,等到風啟體內毒物完全肅清,已經是整整三年以後了。
這段時間,為了掩飾自己失明的事情,他極少出門,一直在王府裡,深居簡出,繁昌公主不厭其煩的每日過來,給他送藥,怕他無聊,有時候就找來一些書籍,哄孩子一樣的念給他聽,又或者是拉著他撫琴吹簫,做一些不需要視力輔助就能完成的事情消遣。
前後兩世,風啟從來都強勢,並且獨來獨往,突然有一天被人這樣的照顧,渾身都不自在,常常會被繁昌公主弄的哭笑不得。
只是他知道,繁昌其實是個心細如塵的姑娘,她知道他有心結,如果他還要一意孤行的把自己封閉起來,她看著,就會替自己委屈和難過,於是雖然不適應,風啟卻也儘量的說服自己,壓下脾氣配合她。
往來三年,時間竟然都不覺得緩慢和難捱。
而在這三年間,雖然心裡也還是時時想起,風啟卻竭力的控制自己,除了和朝局有關的一些要事,再不叫手下的人去刻意打聽有關褚潯陽的訊息了。
她跟著延陵君,他沒什麼不放心的,甚至於——
他其實是不想聽到她生活中那些太過幸福的片段,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的重新拾嫉妒,他怕自己又會剋制不住的想要再去幹涉她安寧的生活,他怕——
自己又要做回那個讓她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惡人。
整整三年,他知道前面褚琪楓和羅思禹大婚的時候,她和延陵君千里跋涉,回了一趟西越,他也知道,西越住了半年,她和延陵君的第二個女兒榮顏就生在了西越的帝京,並且還和羅思禹約定,如果羅思禹肚子裡懷著的是個男孩兒,兩家就直接定了娃娃親。
他甚至可以揣測到,那其實應該是褚琪楓的意思。
褚琪楓這一生,都是為她活著的,他為了她,奪得帝位,做她的靠山,保得她在南華朝中地位穩固,無人敢於撼動,現在,又要定了兒女的因緣,不遺餘力的保她闔家世代安康。試問,如果將來容顏做了西越的一國之母,就算將來延陵君和褚潯陽都不在了,也一樣還是沒人敢打他們榮家人的主意。
為了褚潯陽,褚琪楓也是機關算盡了。
風啟這樣想著,就忍不住的苦笑了一聲。
“皇兄,這大冷天的,你站在這裡做什麼?”繁昌公主端著茶盞從外面進來,見他站在視窗,大老遠的就已經不悅的擰了眉頭。
“沒什麼,屋子裡的地龍燒的太熱,透透氣!”風啟趕忙收拾了散亂的思緒。
繁昌公主端著茶盞進來,見他站在窗前並不想動,也不勉強,取了一杯茶過去,拉過他的手,將溫度恰到好處的茶水塞到他手裡。
其實這些事,都是風啟力所能及的,但是她照顧他,就是將他看做是個孩子一樣。
風啟無奈的捧著茶盞,淺啜一口茶,隨口問道:“都過午了,你這個時候過來,是去書房看賬本了?”
“嗯!”繁昌公主也捧了茶盞喝茶,“馬上年關了,下頭交的租子陸續送上來了,還有下頭一些商戶和租戶送來的年貨,都要整理的。”
“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