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頭了,不哭不鬧,也沒見出想念的架勢來。
延陵老頭兒還是被抬著下的車,扔他進了帳篷裡,就還是沒日沒夜不停的抽搭。
他們的行期,風邑那邊是提前就得了訊息的,一早就讓海紹維算好了日子過來接人。
“父親!”延陵君還是有些不放心,先讓人在帳篷外面等著,他自己走進去和榮澄昱說話。
風清茉的狀態比較奇怪,應該還是要歸功於延陵老頭兒的功勞,她雖然一直沒有意識,但是卻和其他昏迷不醒的病人不太一樣,有人幫忙,是可以進食之類的,所以二十年來,她也和正常人一樣,面上逐漸印刻了風霜,也已經是四十歲女人該有的樣子了。
榮澄昱坐在床沿上,握著她的手,目光專注而深沉的盯著她的臉。
“父親,您也別怪師公,當時他就是知道您對母親抱有太多的期待,怕一旦叫您知道,母親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會承受不住,所以才就著您當初的打算,對您隱瞞了這件事的。”嘆息一聲,延陵君抬起一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件事,真要怪,始作俑者是太后和崇明帝,而罪魁禍首是宣城公主和榮澄昱,是到了後來,榮顯揚父子才明白,當初要對風清茉動手的人雖然是宣城公主,但實際上卻是得了榮澄昱的默許和配合的,因為如果他不答應,以他的心機,宣城公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那個人,就因為榮顯揚娶了風清茉,又沒有按照他期待中的那樣繼續建功立業,雖然明知道沒了風清茉,榮顯揚也勢必要被整個兒摧毀,可是為了報復這個兒子對他的忤逆,他便狠心決絕的不惜毀了他。
這種事情,有幾個父親可以狠下心腸來這麼做?
功名利祿再重要,真的比骨肉親情更重要嗎?那個人,簡直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而他瘋魔至此,延陵君等人是都已經不屑於去看他的下場了。
這些天,榮顯揚一直都只是守著風清茉,一語不發。
延陵君進來和他說這些話,就只是為了提醒他要有心理準備,倒是沒指望他會應聲,但是不曾想,他卻是說話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當初也只怪我太過執著,才會叫你母親受了這些年的苦,生死有命,這句話,我當初就應該信了的,若不是我一再強求——”許久不曾開口,榮顯揚的聲音有一種出人意料的沙啞,他說著,又似乎是哽咽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道:“沒關係,我都有心理準備。”
延陵君張了張嘴,榮顯揚雖然是這樣說,但他也還是不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得開,可想要再說兩句,又覺得無從說起。
榮顯揚對風清茉用情至深,並不是憑藉任何人的三言兩語就能輕易說的動的。
“海紹維過來了,現在走吧,我陪你們一起去!”最後,延陵君只是這樣說道。
榮顯揚站起身,又親自彎身將床上的風清茉抱起來,往外走,一邊道:“不用了,朝廷那邊的局勢還不穩定,你留在軍中會比較好。”
這個時候,正是局勢動盪的關鍵時刻,延陵君的確是要留在軍營裡會比較好。
“那好吧!”延陵君想了想,並沒有反對。
三個人從帳子裡出來的時候,海紹維正蹲在地上,笑嘻嘻的試圖和榮意丫頭套近乎,又是扮鬼臉,又是拿了新蒐羅到的小玩意兒逗她,但是那小丫頭就是愛答不理,揪著自己老爹愛馬的尾巴毛,饒有興致的一根一根的往下扯。
倒是可憐了那匹馬,不住的打著響鼻抗議,卻不好隨便就給自己這小主子一腳。
延陵君現在是看見海紹維給自家閨女獻殷勤就沒好臉,當即走上前去,將孩子一提,甩給了青蘿,“送去給師公看看!”
“是,駙馬!”青蘿最見不得的就是他那張黑臉,趕緊抱著孩子進了旁邊延陵老頭兒的帳篷。
這邊海紹維橫豎是個沒臉沒皮的,也不管延陵君的態度怎樣,旁邊榮顯揚小心翼翼的抱著風清茉已經上了馬車,見到在場的每個人都是神情凝重,他就笑嘻嘻道:“你們也都別苦著臉了成麼?雖然我部落裡的巫醫也沒說有十成十的把握,但這是我娘請你們救我命時候跟你們談的交易,事關我父王的一條性命,巫醫肯定會盡力而為的!”
延陵壽精通的是醫術,他未能做到的,卻不知道擅長邪術的長城部落的巫醫會不會真的能救。
但這總歸是一點希望,當初風邑是要拿他的命來換海紹維的,海娜會卻丟擲了這個誘餌,橫豎現在風清茉的狀況已經是最糟糕的了,試一試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