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益青自是認得這個聲音的,心裡咯噔一下。
眾人齊齊循聲望去,外面延陵君著一身竹青色的便袍,手裡把玩著一塊玉佩已經款步進了院子。
風連晟側目看他,不冷不熱的擠兌道:“榮烈,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可不是!”延陵君卻是直接將他這話給受了,走過來,也沒進去那間屋子,只隔門掃視一眼,然後就對華益青道:“怎麼華丞相不在家嗎?那我是要等著他回來做主,給我一個公道了嗎?”
他要說的是什麼事,華思悅一清二楚,雖然心急如焚,卻根本就無從阻攔。
華益青抹了把額上冷汗,神情之間已經帶乞求,“榮少主,我這裡現在有點家務事要處理——”
“哦?”延陵君挑眉,別有深意的看了風連晟一眼,“華家處理家務事太子殿下也不迴避,這就是說華家的所謂家務事,太子殿下也能代為做主了?”
華益青被他反將一軍,張了張嘴,卻只能去看風連晟的態度。
“本宮雖然和華丞相府上無甚關聯,但如果是榮烈你有麻煩——”風連晟道,頓了一下,“你的閒事,本宮卻是一定要替你做主的,你要找華丞相什麼事?大可以先說給本宮聽聽!”
“這樣真的好嗎?事關華家的二小姐,她可是殿下您未來的太子妃,如果為了我事情叫您為難,那就不好了吧!”延陵君笑道,臉上表情卻是極不應景的如沐春風。
“古往今來,立後又廢后的又大有人在,難道本宮還會為這偏私不成?”風連晟口頭上繞不過他,索性就不再浪費時間,冷哼了一聲。
“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延陵君略一頷首,漫不經心道:“方才我去四王府拜訪,見到四王妃了,覺得她那模樣甚是可憐,本來別人的家務事,我是該敬而遠之的,但是忍不住——回頭想想,當初那次慶功宴上,卻是華三小姐身邊的丫鬟去找的四殿下,說是四王妃身體不適,在偏院等他,結果四殿下這一去,後面就不幸出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如果這些事情之間真有什麼聯絡的話,恐怕——太子殿下您就算不過問,陛下也非要插手進來審一審了吧?畢竟四王妃生死未卜,同時搭進去的還有一位小皇孫呢!”
這番話,他已經適當的變更,將自己的部分轉移了出去。
“你胡說!”華思悅忍不住的嘶吼叫嚷。
“榮大公子指認的是我身邊的丫頭,要不是做賊心虛,你著什麼急?”華思媛不屑說道。
華思悅一時語塞,無法自圓其說。
華思媛就又說道:“我就說那個丫頭怎麼突然就出了意外了,現在你還要否認是你做了虧心事,然後殺人滅口嗎?”
“我什麼也不知道,你——你汙衊我!”華思悅氣急敗壞道。
說是死無對證,現在也只看風連晟到底想要將此事如何了結了。
“如果當初真是三小姐傾慕老四,以左丞相家的家世,直接去求父皇賜婚就是,沒準父皇開恩,還能許她一個平妻之位,哪裡用得著自己配上名聲去算計了一個妾位出來?”風連晟抿了抿唇,“說這件事是她做的,本身就是說不通的,華思悅,你是還要繼續辯稱自己無辜嗎?”
華思悅雖然萬般怨恨和不甘心,卻也知道,多說無益。
“娶妻娶賢,宜室宜家,你華家的女兒現在已經不是德行有失這麼簡單了,陷害親妹,迫死繼母——華益青,為了公允起見,你到時說說,本宮應該如何處置此事?”風連晟道,只當是她預設,乾脆一抖衣袍,俯身坐在了門外一側的臺階上。
華思悅構陷自家人,如果事情沒有公開,那麼華城和華益青想要怎麼給她放水都無所謂,可是現在撞在了風連晟的眼皮子底下——
尤其,華思悅還是皇室提前定下來的太子妃人選。
風連晟對她的態度本來就冷淡,再有這樣的事情推波助瀾,輕則他們華家人識趣一點,自己去御前說華思悅身染惡疾,主動辭了這門婚事,並且將她遠遠的送走,重則——
風連晟要公事公辦,華思悅的太子妃之位照樣保不住,同時他們華家出了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兒,必定淪為全天下的笑柄。
這個時候,再不能死扒著風連晟來惹他不痛快了。
“太子殿下,我是真的不知道思悅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她應該只是打錯了主意,也或者只是和思媛開個玩笑,她已經知錯了,此事還請您高抬貴手,看在我父親對朝廷和陛下盡忠多年的份上,切莫將此事呈交陛下的御案之上。眼下麒麟山脈的戰事未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