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君只和她寒暄了兩句就直奔主題,表示要和褚潯陽暫時搬出去城北的那座公主府暫住,好方便褚潯陽養胎。
事實上,因為褚潯陽的背景靠山太硬,她嫁過來,和延陵君兩個在這鎮國公府裡面就是兩尊佛,誰都碰不得,除了榮顯揚,闔府上下都是繞著走的,誰都不敢碰。
現在他主動提出要搬出去,這對宣城公主等人來說絕對是件好事。
“潯陽的狀況祖母您也看到了,她這麼折騰,也讓你們都跟著擔心,闔府上下都不踏實,我想換個環境,對她或許會好些,也省的給咱們府裡添麻煩!”延陵君如是說道。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她既然嫁進了咱們榮家,就是榮家的人,榮家上下伺候她都是應當應分的,現在她懷著身孕,你要將她搬去哪裡?”不想宣城公主卻是一開口就表示了強烈的反對,“你一個小輩的,又是男人,怎麼照顧她?就叫她安安穩穩的在府上住著養胎,這件事,休要再提,我是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
為了全了面子,她言語上客氣的挽留兩句是必要的,但是她會這樣強勢的留人,卻是完全出乎延陵君的意料之外的。
這個老太婆從來都心思周到,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她要強留他們下來,一定是暗中有所謀算的。
延陵君的心裡立刻就多了一重驚覺。
然則他會挑著這個時間過來,一則是為了通知宣城公主他的這個決定,二來也是踩著點兒在這裡等風啟兄妹登門的,所以這才說了兩句話,外面管家就慌慌張張的親自來報,“公主,二皇子殿下和繁昌公主到訪!”
風啟的性子孤僻,就算她算是對方名義上的長輩,他回京這麼久,也總以閉門養病做推脫,還從不曾登門拜訪過,他怎會這個時候過來?
宣城公主的心思一動,目光卻是移向了旁邊正在埋頭喝茶的延陵君——
原來這個孩子會挑這個時候過來,還有這一重用意的。
“請進來吧!”心裡只是略微打了個恍兒,宣城公主就冷靜的開口。
管家應聲出去,不多時就引著風啟等人走了進來。
風啟在最前面,旁邊跟著繁昌公主,榮懷萱則是滿臉恐慌情緒的被丫鬟扶著走在最後。
“姑奶奶安好!”風啟客客氣氣的拱手施了一禮,“今日冒昧登門,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您?”
“都是自家人,不說這樣見外的話,坐吧!”宣城公主道,見到榮懷萱跟著進來,她的心裡就已經有所警覺,偏偏面上半分跡象也不顯露。
婢女上了茶,王嬤嬤就極有眼色的將人都打發了。
“你突然登門,應該是有事要說的吧?”宣城公主也不廢話,直接就開了口。
榮懷萱心裡著急,這個時候就忍不住撲過去,跪在宣城公主的腳邊,卻抱她的膝蓋道:“祖母,您要給孫女做主,我沒有傷人,只是四公主她出言不遜,我才和她爭執了兩句,她手臂上的傷,不是我劃的!”
這個時候,二夫人李氏也得了二皇子突然入府的訊息,急匆匆的趕來,在門口聽到這話,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榮懷萱一見她進來,就更是委屈不已,又轉而撲過去抱住她委屈的大哭起來,“母親,您要替女兒做主,我真的沒有傷人,我沒有——”
她嗚嗚的哭著。
二夫人的心裡卻是七上八下,只抱著她,並不開口,去看宣城公主的臉色。
宣城公主面無表情,不見動怒也不見煩躁,就好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她誰也沒看,似乎也不準備表態。
所有人都以為風啟是登門來興師問罪的,不想這個時候,他卻突然語氣冷肅的開口道:“繁昌,你自己闖的禍,都做了什麼,還不給宣城姑奶奶下跪認錯?”
此言一出,繁昌公主突然一愣。
而榮懷萱哭了半天,眼淚也不由的止住。
繁昌公主詫異的扭頭去看兄長的面孔,觸及他面上冷淡又肅穆的表情,雖然不知道他意欲何為,卻也是順從的站起來,走到當前,對首位上的宣城公主跪下去,硬著頭皮把自己劃傷手臂構陷榮懷萱的事情都說了,但卻故意隱去了自己激怒榮懷萱的那些話——
她不想榮懷萱和自己的兄長有任何的牽扯,哪怕是口頭上的也不行!
形勢急轉直下,榮懷萱聽的目瞪口呆,她的眼珠子轉了轉,看了風啟一眼,心裡突然就升起一絲希望,剛要乘勝追擊的斥責四公主,旁邊的風啟也放下了只喝了一口的茶水,起身對宣城公主做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