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分散著跪了幾個人。
褚潯陽過去的時候,正聽見姚廣泰和南華的一位禮部劉侍郎在氣急敗壞的大聲爭辯。
“這驛館之內,在後院服侍和負責飲食起居的都是你們自己帶來的人,我們人只負責外圍警戒,現在葛尚書的飲食裡頭出了問題,你們不從自己人身上找原因,卻一味的推卸責任,要我們給說法,這是什麼道理?”姚廣泰扯著嗓子,滿面通紅的冷聲諷刺。
“不管怎麼說,這裡也是你西越的帝京,我們尚書大人是在你們這天子腳下的京城裡頭出了事,作為東道主,下官要跟太子殿下要一個說法,也不為過吧,何況……”那劉侍郎也不甘示弱,針鋒相對的據理力爭。
褚潯陽只聽到一半,旁邊青蘿的眉頭已經皺的死緊,狐疑道:“這人怎麼會——”
她的話只到一半,具體也不知道該如何表述。
就算葛翔死於非命,可是在正式定案之前——
這人的態度,的確是有些過激了。
更別說,他此時面對的還是一國儲君的褚琪楓。
褚潯陽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的不同尋常,正要回頭叫人去傳蔣六過來,回頭,卻見蔣六已經自覺的跟了來。
“怎麼回事?”褚潯陽問道,一邊又將門簾撩開一角,去看那廳中情況。
“二更過後,葛尚書突然開始嚷著腹痛,完全起不來床,大夫還沒請到,就口鼻流血,一命嗚呼了。”蔣六冷著臉站在身後,例行公事的解釋,說著,又補充,“是中毒。”
“投毒者呢?沒找到?”褚潯陽一面觀察那廳中各人的表情,一邊隨口問道。
蔣六的神色尷尬,過了一會兒,方才苦澀說道:“他身邊的人發現他中毒之後,立刻就去查了,結果在下午那會兒他和太子殿下會面時候喝茶所用的茶碗上面發現了殘存的毒藥。”
“嗯?”褚潯陽是聽到這裡才猛然察覺了重點。
她的呼吸一窒,扭頭看向了蔣六。
蔣六垂眸,避開她的視線,也是覺得無稽之談的嘲諷道:“前後都隔了將近三個時辰了,如果不是有人有意為之的留下線索,就算真是那時候茶具上出了問題,也早該被清洗乾淨,毀屍滅跡了。很明顯,就是有人居心不良,設局構陷的。不過南華的那位副使卻是不依不饒,就咬死了這個證據,說是殿下要對他們不利。”
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褚潯陽心裡冷笑了一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哥哥怎麼說?”
“這裡的廚房和他們所有的吃食都是他們自己人在打理的,自然是他們自己人當中出了內鬼。”蔣六道,想起今天這件事的始末,就越發覺得氣悶,“但是那位副使卻就是死不鬆口,一意孤行的要馬上離京,返回南華去向南華皇帝稟報此事。”
褚潯陽聽到這裡,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道:“怕死就直說,何必要找這樣拙劣的藉口?”
這件事,不可能是褚琪楓做的,甚至於一目瞭然,和他們西越皇室是半點關係也扯不上的,就算他們要找茬和南華人翻臉開戰,也絕對不會動對方的使臣,因為這樣,就是露了脊樑骨給人戳,完全不佔理的。這種情況下再起戰事,豈不是要逼著天下臣民造反嗎?
南華的那位劉侍郎也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
幕後的人連葛翔都敢動,如果這裡的事端還挑不起來,保不準下一個就是他了。
為了自保而已,他這樣的強詞奪理,倒也有情可原。
褚潯陽不再多言,只盯著那廳中幾人的反應。
姚廣泰和那劉侍郎之間爭論的面紅耳赤,互不相讓,眼見著再持續下去就要擼袖子動手了,坐在首位上的褚琪楓突然一反常態,重重的拍案而起。
那一下的動靜太大,震的桌上擺設全都跟著乒乓一陣亂響。
“殿下!”姚廣泰一驚,趕忙住了口,躬身退回自己的椅子前面。
褚琪楓面無表情的看著劉侍郎,唇角泛起一絲冰涼的笑容,語氣微涼道:“侍郎大人胸中怨氣可是發洩完了?”
這話說的,倒像是指責那劉侍郎撒野一樣。
劉侍郎的臉色極為難看,皺眉就道:“殿下——”
褚琪楓卻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就舉步走到他面前,看著他道:“葛尚書意外身亡,你要替他討回公道,情緒激動失禮,本宮也能體諒你,只不過你還是適可而止的好。現在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擺在這裡,就算葛尚書是在下午和本宮會面的時候被人下的毒那又怎樣?你是覺得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