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喜歡她無拘無束的模樣,現在卻因為這一場變故,叫她在自己的面前就先生疏和拘謹了起來。
“芯寶——”心裡嘆了口氣,褚易安開口,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突然話鋒一轉,“我若不回來,怕是你就得要連夜追進宮裡去了吧?”
“咦?”褚潯陽一愣,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褚易安擱了茶碗,手指輕輕釦在桌面上,又再好整以暇的問道:“你難道不是有事急著問我的嗎?”
褚潯陽聽的雲裡霧裡,腦中飛快的思索,再瞧著父親面上這副表情才的恍然大悟,不由的就是面上一紅,欲蓋彌彰的脫口道:“哪有?我只是久不見父親,想要拜見您也是正常。”
她是一直納悶延陵君的去向,可也沒想著要當面去追問褚易安的。
話一出口,褚潯陽也就察覺自己失言,然則已經晚了。
“呵——”褚易安聽了,便是忍俊不禁的笑了一聲。
褚潯陽心中窘迫,忍不住再度紅了臉,咬著嘴唇悶聲不語。
褚易安拉了她的手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褚潯陽思慮再三,還是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字字懇切的開口道:“父親,關於——”
“哎!”褚易安卻沒叫她說完就直接開口打斷,“那些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就當是沒有發生過吧!”
終究,他還是這般寵愛她的。
褚潯陽的眼圈一紅,眼中隱隱就有淚光浮動。
褚易安最見不得的就是這個,連忙岔開了話題道:“我晚上還要會宮裡去處理些摺子,你若真是沒話問我,那我這便走了。”
延陵君一直沒訊息,褚潯陽自是著急的,只是要主動向他問,又有些說不出口,只就咬著嘴唇不說話。
“一定要是他嗎?”褚易安看著她,目光突然深沉,注視著女兒的面孔。
褚潯陽的目光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心口突然不安的砰砰亂跳,僵硬道:“父親——”
“你也知道,他的身世背景都不單純,如果可以避免的話——我是不想看你再去面對那些的。”褚易安道,冷靜的打斷她的話,“芯寶,這麼多年,我寵愛你,放縱你,只是希望你能像是一個尋常女子那樣,去過最簡單平凡的生活。也許他是對你好,可是走上這樣的一條路,你的身邊卻註定了將要危機四伏。我是你的父親,從私心上來講,我並不希望你去走這樣的一條路。”
榮家的環境複雜,並且隱患重重。
褚易安會語重心長的和她說這些,說到底,還是在設身處地的為她著想。
是一直到了這一刻,褚潯陽心裡隱隱浮動的不安情緒才煙消雲散,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
“琪楓說,不叫我干涉你的選擇,可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總希望你們都能一生過的平順安穩。如今琪楓替我揹負了這天下萬民的枷鎖,已經是不能回頭的了。可是你——”褚易安道,目光憂慮的看著褚潯陽的眼睛,字字清晰道:“芯寶,留在父親的身邊,或是你哥哥的羽翼庇護之下,這樣不好嗎?那個小子——真的值得你這樣做嗎?”
褚琪楓之所以會義無反顧的走上這一條奪權之路,歸根結底——
還是為了她褚潯陽。
這一點,褚潯陽一直都知道。
他問鼎天下,只是為了凌駕於萬民之上,給她一重最安全的保障。
看是現在——
她卻已經下了決心,要遠走南華,離開自己僅剩的親人了。
這選擇,說起來,多少是自私的很。
但今時今日這樣的情況下,她卻也覺得,這裡留在這裡多一天,就是褚琪楓心上多一天的負擔。
他為了她,替她隱瞞,揹負了她身世的秘密,即使瞞得過外人,她的存在,也總得要叫他處處小心的守護。
唯有她離開了,他也才可以不必時時處處戒備著保護她。
“父親——”褚潯陽低頭捏著自己的手指,字字平穩的開口,“我有你和哥哥在身邊,這一生早就心滿意足,無慾無求了。坦白的說,情之為物,對我來說,不是不可或缺或是不能放棄的。可是——”
潯陽說著一頓,過了一會兒才重新抬頭對上褚易安的視線,“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如果除了父親和哥哥,一定還要有一個人和我攜手終老,那個人——便只能是他了!”
弱水三千,世間繁華萬千,卻也終有一日,會在遇到了某一個人,認定了某一個人之後,其它所有,都頃刻變成了不起眼的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