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他,只能道:“大公子也許就只是一片好意也不一定,畢竟牽扯到朝廷,沒準還要捲進皇子們的大位之爭裡頭去,事情到此為止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的。”
至少也可以不必得罪人了。
管家說著,卻是小心翼翼的,幾乎不敢去看榮程昱的臉,心中更是遺憾不已——
就算鎮國公府還不準備排隊,可這一次,如果能拿住這一條的把柄,那麼將來等到皇子們爭位到了白熱化的狀態的時候,就大有用處了,用作投誠的信物或者自保的籌碼,都是再好不過的。
偏偏——
一切都被榮烈給攪和了。
*
驛館之內又驚天動地的折騰了一番,彼時外面褚潯陽三人也剛好散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延陵君握了褚潯陽的手。
兩個人都在雪地裡站了半天,誰的手上也不比誰更多一點溫度。
褚潯陽皺了眉頭,仰頭映著雪光去看他的臉,腳下卻是沒動。
“怎麼了?”延陵君微微一笑。
“沒什麼!”褚潯陽道,看著這風雪連綿的鬼天地,還是先把將要出口的話給嚥了下去,道:“我不用你送,不過你住哪裡?前段時間陳老說是趁亂離京,回烈焰谷去看望鬼先生了,你還住他那裡嗎?”
延陵君不甚在意的撇撇嘴,回頭又看了眼身後的驛館。
褚潯陽瞭然,不悅的皺了眉頭,想了想,還是把手指從他掌中試著退出來道:“那你進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一個多月沒見,才剛見面你就急著趕我走?”延陵君自是不肯鬆手的,更加用力的將她的手指攥住。
映紫帶著大部分的人馬押解疤麵人進宮去了,青蘿極有顏色的早就帶著剩下來的幾個人躲到稍遠地方的街口那裡去了。
延陵君戀戀不捨的低頭看了眼她被凍的微微發紅的指頭,想了想才是略有艱難的做下了一個決定道:“要不——我還是去師伯那裡吧!”
“算了,來日方長,明天再見就是了。”褚潯陽再度催促道:“你是今晚連夜進城的的吧,連日裡的趕路也辛苦的很,先回去歇著吧,我還要趕回宮裡去,處理點事情。”
最近這段時間,他的體寒之症雖然是被壓制的差不多了,但是畢竟還是沒有根除,萬一再被引發一次,那就真的麻煩了。
延陵君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心裡頭暖意洋洋的,就更捨不得放開她的手。
“來!”風雪一直未停,他就拽了褚潯陽的手,將她拉到了巷子裡躲避。
“做什麼?那面牆壁裡頭可全部都是南華的眼線。”褚潯陽笑道,不過卻沒有掙脫。
延陵君將她藏到那一面牆壁的陰影裡,用自己的身體隔絕了外界的風雪,方才壓低了臉孔在她冰冷的唇上啄了一下道:“久不見你,就是有再多的理由——你就這樣,見面了就一直的催促我走嗎?”
“來日方長——”褚潯陽道,接觸之下,覺得他的唇似乎比她的還要冰冷幾分,就著便蹭了兩下,模糊不清道:“鎮國公應該在等著你有話要說的,你不是才跟我說要把表面上的功夫做足了嗎?”
延陵君的手指蹭上她的臉頰,兩個人的呼吸在冰天雪地裡纏繞的難捨難分,雖然巷子外面還是風雪交加,但是眼前的這一小片空間裡卻彷彿是瞬間幻化成了暖意融融的春天。
延陵君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又溫存的磨蹭了許久不願意退開。
說來也是奇怪,都是一樣風雪交加的天氣,這會兒兩人靠在一處,前後不久的功夫,倒是再不覺得冷,臉上別彼此的氣息烘的暖融融的一片。
“要不——還是去我師伯那裡吧?”斟酌許久,最後延陵君還是再度開口。
褚潯陽笑了一聲,覺得他這顛三倒四的實在不夠乾脆,就還能雙手壓在他胸口,將他往後推開了一點,稍稍正色道:“再怎麼說以後也是要和他住在同一屋簷下的,有些問題,還是趁早解決的好,你也別磨蹭了,快去吧。”
榮程昱這人,其實並不像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好應付的,不過延陵君卻也沒黑夜褚潯陽細說遲疑片刻,就還是有些戀戀不捨的又啄了下她的唇,然後才往後推開,替她整理好身上大氅,道:“你快回去吧!”
“嗯!”褚潯陽點頭,也沒和他計較的太多,轉身出了巷子,回頭見他還站在你來沒動,就又忍不住一笑,然後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的快步往前迎上青蘿他們。
延陵君一直站在巷子口,直到目送他們那一行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