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身後,一把拽住對方的裙裾,滿面悽苦道:“潯陽,就算我曾經陰錯陽差做了什麼惹你不快的事,我那畢竟也是不得已,我們到底也是姐妹一場,你——你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嗎?”
她的上首死死的拽著褚潯陽的裙襬,聲淚俱下,哭的那叫一個楚楚可憐。
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是被逼,口口聲聲說是陰錯陽差,就是到了這個時候,也都還把別人都當傻子糊弄呢?
青蘿的心裡瞬間就起了火,上前就要去拉開她,卻被褚潯陽一個眼神制止。
褚潯陽居高臨下,用一種極為淡漠的微笑表情看著褚月歆,涼涼道:“我又不是叫你去死,這怎麼能叫把你往絕路上逼迫?你忘了,當初若不是我替你攔著,去年的這個時候,你本也就應該是這個命數了。那時候當著雷氏和褚月瑤的母女的面,我倒是沒看出你就是活不成了。怎的?你這是覺得我特別好說話?還是覺得我曾幫過你一次,就合該一輩子都欠著你的,還得為你的後半輩子打算籌謀嗎?”
褚月歆聽了這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抓著褚潯陽裙子的手因為用力過度,關節都變得蒼白顫抖了起來,嘴唇嗡動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褚潯陽俯身下去,面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看著她。
褚月歆見她不為所動,心裡隱隱跟著生出濃烈的絕望情緒。
“潯陽——”她帶著哭腔又喚了一聲。
褚潯陽近距離的盯著她的眼睛,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最後將她的手腕捏在了指間,涼涼一笑道:“欠下的債,總歸是要還的,就照我的意思去做,至於旁的心思——你還是趁早歇了吧。”
她的話是說完,動作竟是有些輕柔的,緩緩放開了褚月歆的手。
褚月歆跌坐在了地上,還是搖頭,“潯陽,算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就憑你和琪楓的手段,要整治一個平國公府,你們什麼法子沒有?別——別叫我去!你知道——你知道我——”
她的話到後面,卻又猛地打住了話茬兒,神情閃躲的垂下眼睛。
“不該是你的東西,你就別肖想了,難不成你還要我去告訴蘇逸,說是你和褚昕芮聯手殺了他的夫人嗎?”褚潯陽順手將被她扯皺了的裙裾拍了拍。
褚月歆的確是對蘇逸還不死心,當面被褚潯陽道破了心思,頓時就羞窘的無地自容。
“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尋死覓活,當初雷氏母女說是送你去平國公府做妾,你也沒說是活不成了,現在到了我這裡,也不必再裝腔作勢的演戲了。”褚潯陽道,站直了身子,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就轉身出了門,邊走邊道:“記住了,別壞我的事,那代價——你可負擔不起。”
她的人到了大門口,忽而有止了步子,回眸一笑,遠遠的看著跌坐在門檻裡面的褚月歆,一面淡聲吩咐道:“這院子周圍的守衛可以都撤了,從現在開始——二公主的病——痊癒了!”
南河王府打著聯姻平國公府的主意,她這裡卻偏要橫插一槓子進去。
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女兒,且看看鄭家會傾向於誰。
褚潯陽站在陽光下,那一個笑容並不見綻放的就是有多熱烈,卻就是生生的刺的人眼睛發疼。
褚月歆遠遠的看著,這會兒就只覺得欲哭無淚。
褚易安如果在的話,褚潯陽或者還會有所顧忌,可是現在——
是真的誰都牽制不住她的。
自己這輩子的命運,真的就得要這樣被人掌控了嗎?
她不是不想要反抗,可是心裡卻是十分清楚的知道,但凡她再會有一丁點兒的違逆之舉,褚潯陽是真的會毫不猶豫的要了她的命的。
褚潯陽主僕兩個從錦瑟居出來。
青蘿沉默的跟在她身後,卻不時的拿眼角的餘光去偷瞄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想說什麼,又幾次遲疑著忍了下來。
而彼時褚潯陽正在想著別的事情,倒是不曾注意到她的反常之舉。
*
次日。
一大早,鄭氏的車駕就離開南河王府,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城往廣蓮寺的方向行去。
褚潯陽這邊倒是沒著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又慢吞吞的用了早膳,換了衣裳,直到了晌午時分才出的門,一行人輕裝簡行,直奔了城門。
因為褚沛才剛駕崩,縱使皇室成員都有特權,不必如尋常人家那般守孝三年,但也得要守足了七七之數,好歹算是做個樣子。
褚潯陽穿一身素白銀紋的衣裙,未免招搖,又披了件黑色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