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風連晟雖然是在氣頭上,卻也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不覺的步子一頓,扭頭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李維苦著一張臉,垂下眼睛,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就略有艱難的說道:“頭半個時辰之前剛剛收到皇后娘娘八百里加急遞送過來的密信!”
李維說著,就從袖子裡掏出一張輕薄的紙遞過去。
這個時候,收到陳皇后的密信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風連晟的心裡更覺得焦躁,強壓著脾氣將那信件抖開來看了。
李維見他一目十行的看完,方才神色凝重道:“六殿下和孫淑飛屢次諫言,說是您滯留此處出去,還摻和了西越的大位之爭,蓋因受了潯陽公主的蠱惑。陛下信以為真,已經是給了皇后娘娘沒臉。那常寧郡主雖說是異想天開,但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事權從急,您現在人在這裡,陛下又寵愛六殿下,這對您是極為不利的。現在殿下是不是考慮一下,忍得一時之氣——”
李維一面說著,一面片刻也不敢放鬆的去瞧風連晟的臉色,到底也是沒敢把話說完。
風煦一向都巧舌如簧,和孫淑飛兩個相得益彰,而老頭子偏偏就吃兩人的這一套。
風連晟現在人在這裡,又根本是拿著他們完全沒有辦法。
“你是說要本宮順水推舟?”風連晟咬牙說道,隨手將那張紙揉皺了,攢在了掌心裡。
“陛下因為對此間情況不明,所以才會被孫淑飛母子蠱惑,如果殿下帶了常寧郡主回去,他們之前的那些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李維說道。
現在不是和誰置氣的時候。
再怎麼說,西越這裡都不是他們的戰場,萬事還是得要先穩住了自家的後院要緊。
可是褚昕芮那個女人——
風連晟想來就是一肚子的火,忍了半天,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的大步往前走去。
李維拿捏不準他此時的想法,卻也不敢貿然再問,只能沉默的跟著。
風連晟走了兩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殿下——”李維趕忙湊過去一步。
風連晟的面陳如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後卻又一聲不吭的往回走。
李維一頭霧水,只能轉身又跟了上去。
風連晟這一個來回的功夫,等到他出宮的時候,其他進宮赴宴的客人卻是走光了,宮門外只稀稀疏疏的還留了幾家的馬車,略顯冷清。
他揹著走走在前面,面容冷峻,幾乎完全不帶任何的感情流露。
他後面,李維帶了幾個侍衛,抬著一扇門板,那門板上面用黑布蒙了一具屍首,每個人都規規矩矩的跟在他身後。
風連晟在宮門口止了步子,並不急著去找自己的依仗,而是目光一轉,就再度舉步朝右邊停在一株柳樹下的馬車那裡走去。
那馬車似乎已經在那裡等了多時,車伕抱著馬鞭在打盹兒,是直到他走到近前才猛地驚醒,趕緊跳下車轅,躬身道:“殿下!”
風連晟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那人就自覺的轉身去開了車門。
馬車裡,點著兩盞八角蓮花宮燈,暖融融的光暈之下,有人面色略顯蒼白的靠在軟枕在休息。
聽聞開門的動靜,風邑才睜開看過來,“哦”了一聲道:“等你半天了,宴會這才散場?”
風連晟趁著一張臉,只冷哼了一聲,然後一招手。
後面的侍衛將那門板抬過來,放在了馬車前面。
風邑還是那副神氣,和和氣氣的瞄了眼,神色玩味。
“這一次的事情,委屈十二皇叔了,讓你白白損失了一個心腹!”風連晟道,語氣硬邦邦的的,“這人的屍首本宮替您要回來了,您自己看著處理吧!”
說完也不等風邑接話,轉身就走,徑自上馬,帶著自己的儀仗離開。
風邑靠在軟枕上,還是一副沒事人是的的表情目送。
直至風連晟那一行人走遠了,他的車伕方才遲疑著開口道:“主子,這人——”
“說來也是委屈他了,帶回去好生安葬吧!”風邑收回了目光,重又往身後軟枕上一靠,擺擺手道:“回吧!”
褚昕芮會鬧了這麼一出把戲出來,誰都沒有提前預料到,所以哪裡會有什麼刺客?為了力求把這場戲做的逼真,他也只能是用了身邊的人來配合。
“可是太子殿下——他這別是恨上您了吧?”那車伕想著風連晟方才的態度,心中就難免憂慮。
“說是本王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