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門的動靜本來就大,但延陵君卻是在聽了她這句話之後才轉身看過來。
雖然換了身裝束,但卻絲毫不損他身上氣度,肆意而風流。
“徘徊了這麼久最終還是折回來了,看來你是還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是嗎?”延陵君道。
聽他這話,他卻好像是來了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是潯陽公主讓你來找我的?”拓跋雲姬道,心裡卻是忐忑又煩躁的。
褚潯陽的條件,是要她去刺殺拓跋淮安,她不想!
就算褚潯陽能答應事後保她一命,她也依舊不想這樣做。
拓跋淮安對她,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壞,但那卻是如今和她相依為命的唯一的兄長了。
所以拓跋雲姬很怕延陵君此行是要逼她就範的。
“怎麼會?”不想延陵君卻是直接否認了,“她說過的話,就一定會作數,說了讓你考慮,讓你自行決定,就自然不會再來逼你第二次。只是我這個人好奇心重,總想著提前知道這事兒的進度。拓跋雲姬你的確是符合她挑人的眼光,只一個晚上就把昨天那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可喜可賀啊!”
他說是讚許的拍了八掌,但是這神情語氣,卻分明是帶著幸災樂禍的意思。
拓跋雲姬的面色鐵青,咬著嘴唇遲遲不肯吭聲。
“這樣的籌碼和局面還不能說服你下定決心嗎?”延陵君又道。
拓跋雲姬咬緊了嘴唇,就是不肯表態。
在褚潯陽面前,她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對方就是要拓跋淮安的項上人頭,一點緩和的餘地也沒有,她也根本沒有必要再爭取什麼。
“既然你還需要考慮,那就繼續吧,反正現在時間好早!”延陵君道,竟然真如他方才所說的那樣,半點遊說脅迫的意思也沒有。
拓跋雲姬微微詫異,防備的看了他一眼。
延陵君就微微微一笑道:“既然潯陽說了不逼你,那我也總不能拆她的臺,既然來了,我就順便給你交代一句,過幾天,就算你定了主意,也別去那片山林對面的別院了,否則——大概是真要自掘墳墓的。”
拓跋雲姬不解,脫口道:“什麼意思?是潯陽公主說——”
“此一時彼一時!”延陵君道,打斷她的話,語氣嘲諷,“看來你是真的不知情,昨夜大概你還沒回到這裡之前,從王廷秘密派出去的一隊人馬已經夜訪別別院,探查過虛實了,並且——”
延陵君說著一頓。
拓跋雲姬已經是面色一白,隱隱後退了一小步。
延陵君看著她,無所謂的繼續道:“那些人一直沒有撤回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非常時期,他們多一重小心也是對的,大概過兩天,等到拓跋淮安回來之後,親自確認過後就能撤了。”
她叫人回來吩咐阿木爾給拓跋淮安送信,但是同時,卻有人尋著褚潯陽留下的線索去圍住了那山後的別院了嗎?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批人,那麼不用想——
他們就是阿木爾派出去的。
阿木爾會多一重小心,她可以理解,可是對方這樣做了,卻全程都瞞著她,沒給她透露任何的訊息出來,這就不是個好訊息了。
這就是說——
他不僅懷疑和她偶遇的人有問題,更是——
在防範著她拓跋雲姬的。
阿木爾只是一個侍衛頭領,如果不是得到拓跋淮安留下的密令,他就絕對不應該會避開自己去辦事。
“你是說,我五哥在防範我?”拓跋雲姬道,每個字從唇齒間吐出來,都感覺似是有千金重。
延陵君莞爾,卻是說道:“其實你還可以懷疑,是我為了引誘你就範而可以捏造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已經晃到了後面的視窗,開啟了窗子。
冷風撲面,拓跋雲姬猛地打了個寒戰。
她抬頭,延陵君單手撐在窗框上的時候卻還是心平氣和的回眸一笑:“你繼續考慮吧,不過真下定決心的時候,可能得要孤身犯險的潛入洈水城去搬救兵了!”
言罷,就單手一撐,從視窗翻了出去。
拓跋雲姬站在原地,半天沒動,一張臉上血色全無。
雖然也不排除延陵君說謊騙她的可能,但她的心裡仍然不好受,萬一——
真是拓跋淮安的命令呢?
如果血緣關係不可靠,那麼他們也是曾經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就是這樣,他都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