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只能是我的功勞,我不需要你承擔任何的責任。不過我會做的,也僅限於此了,至於能不能控制住漠北王廷的局面,那就全是你個人的事了。”
拓跋雲姬震了震,難以置信的後退一步。
她抬頭去看褚潯陽的臉,但見那少女的眉目之間一片肅然的神色,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的。
她居然真的是這個意思?要她取拓跋淮安而代之,主宰漠北?
這樣的事,千百年來,可是從來不曾發生過的。
拓跋雲姬的嘴唇動了動,由於很多的話都將要脫口而出,但是這件事太過荒唐,卻叫她無路如何也未能開口。
“我不會教你具體該怎麼做,但是你記住,我能給你的時間有限,你能做到什麼程度我不會插手,如果一定要等到用我來插手,我就只會以我自己的方式去做了。”褚潯陽也不管她,只就自顧說道。
“可是——”拓跋雲姬用力的甩甩頭,勉強叫自己稍稍冷靜下來一點,然後再想到褚潯陽的意圖,她還是覺得聽了笑話一樣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兀自笑了兩聲,她就又自顧打住,哭笑不得的看著褚潯陽道:“你應該知道,和你們朝廷的規矩一樣,漠北王庭也有規矩和生存準則,那些族長也同樣不會接受一個背叛漠北的人來統治王庭。何況——我只是一介女子,但凡是我要站出來,他們必定馬上群起攻之!”
就算拓跋淮安會死在戰場上,那麼西越和他們就是勢不兩立了,就算她能暫時壓住了局面,但要歸降朝廷?
還是會被群起而攻之的!
她的顧慮,全在情理之中,褚潯陽看著她,卻是全然不為所動,她看著天空中冉冉繁星,出口的話字字清晰而凜冽,“所謂規矩,都是存在於你足夠能力駕馭它的前提下,是強者約束弱者的準則,他們想要反對,也要看他們有沒有反對的資本。而且——我對朋友,向來都會留有足夠的餘地。我現在雖然沒辦法承諾你什麼,也沒有辦法參與到你漠北內部的決策,但是存在於外部的先決條件,我卻可以盡力幫你。”
這樣的許諾,並不算是保證,甚至還有點兒威脅她的意思,但卻是她如今面前僅剩的一條路了。
拓跋雲姬唯有苦笑,“即使我答應了,最終——也不過聽命於你的一個提線木偶吧?”
褚潯陽並不算是個好人,她會給她引路,也不過是因為從自己本身的利益出發的需要。
她要幫她拿下漠北,說白了,就為為了作為自己的戰果帶回西越的朝廷中去,與她的國家和親人一起享受榮耀的。
而她,就算取代了拓跋淮安,成了漠北新的領袖又怎麼樣?終究只能是被她牢牢握在手中的一個傀儡罷了吧?
褚潯陽的私心,她並不否認,聞言也只是一笑置之。
她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裝著金瘡藥的小瓷瓶,放到拓跋雲姬的手裡,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傀儡也分很多種,至少我可以保證你的自尊和驕傲,讓你在萬眾矚目之下活的光鮮亮麗。哪怕是死,也能得到你族人的仰望和尊敬,而不是隻留下別人指指點點的議論和同情。”
拓跋雲姬的眉心一跳,臉色突然一陣的蒼白。
想到了某些事,她的心裡突然就升起來了一種濃厚的憤怒情緒。
“好!我——答應你!”眼中有憤怒的火焰瞬間燃起,她捏了捏手掌心,再抬頭看向褚潯陽的時候,眼睛裡就是一片堅定的神色,語氣鏗鏘道:“我會盡我所能,達成你的要求。”
“我拭目以待?”褚潯陽莞爾,眉毛隱約一挑。
哪怕是在這樣情況下,她也依然可以這樣的鎮定自若,處變不驚。
似乎是被她的情緒感染到了,拓跋雲姬本來極為複雜又沉重的心情,突然就在那一瞬間放輕鬆了幾分。
“你身上有傷,先回去休息吧,明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養好精神。”褚潯陽道,本來轉身要走,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又止了步子,又回頭道:“哦,對了!再有一件上,我覺得你的意見應該和我相同吧?對於背叛者——”
拓跋雲姬的眼神一暗又一冷。
“是!”她點頭,聲音裡也染了這夜色的涼,“背叛者,是沒有被原諒和活命的資格的!”
“是啊!”褚潯陽讚許的略一點頭,那笑容之間突然就又更愉悅了幾分道:“這樣一來,明天之後,漠北草原上的部落,應該就只剩下王廷本部在內的三個了吧?”
這一場戰爭之下,她同時也要對整個漠北王廷進行全面的勤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