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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放逐

也帶了最得力的隨從。

褚琪炎應該也是知道對方現在對他防範的緊,一路上倒是走的異常的順暢太平。

因為帶著棺木,走不快,是用了整整八天時間一行人才抵達潯陽。

褚潯陽也沒耽擱,在潯陽城西郊選了塊風水寶地將兩人毗鄰安葬。

那一天的天氣本來很好,可是傍晚時分,一行人回城的時候,再回首看去,身後那整片山脈卻是被落日的餘暉燒紅了,大片的火燒雲連綿到了亙古之外的盡頭,濃烈如火,彷彿是要將這整個天地都焚燒成灰,這夜之後,再不賜予這天地黎明的曙光。

“這天氣,晚間莫不是要下雨了吧?”褚潯陽道,順勢收住韁繩。

延陵君回望過去,又將目光移到她臉上,看著她被霞光映紅的臉龐和臉上淡漠的表情,臉上神色也慢慢沉澱下來,只就靜默不語的看著他。

片刻之後褚潯陽就從遠處收回了視線,明明看到了他眼中憂慮,卻也只是視而不見,微笑了下道:“走吧!”

兩人進了城,為了次日一早起程方便,就直接橫穿了半座城池,在靠近北城門的一間客棧裡落腳。

天上的晚霞逐漸被夜色掩蓋,這一場雨卻是遲遲沒有落下,天氣就壓抑的有些沉悶。

飯後延陵君去跟下頭的人吩咐事情,等到半刻鐘後迴轉,卻發現原本坐在客棧樓下臨窗位置上的褚潯陽不見了蹤影。

現在非常時期,出門在外兩人都很小心。

延陵君道也不覺得她會沒有分寸的隨便亂跑,狐疑的走過去,從視窗看出去。

那窗外臨河,晚上三三兩兩的烏篷船沿河停靠,遠遠看過去,沿河星星點點的燈光映照下依稀可辨稍遠地方的石橋上面一剪孤影飄搖。

延陵君微微提了口氣,想了下,就轉身從旁邊的櫃子上提了一罈女兒紅翻窗而出,踩著河面上錯落停靠的烏篷船朝那石橋的方向奔去。

這樣的天氣,隨後肯定是要下雨的,在加上這裡已經接近城門了,本來人家就少,是以周圍的街巷空曠,行人也幾乎尋不見。

彼時褚潯陽正背對內城方向坐在臨河一側的石欄杆上,雙腿懸空耷拉在河上方,衝著不遠處莊肅又陳舊的城門,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的手邊上也放著一罈酒,這會兒已經下去大半,香醇的酒氣在河面上伴著水汽瀰漫,偶爾吹過一縷風,倒也叫人覺不出山雨欲來的沉悶來。

聽到身後的動靜,褚潯陽就回頭看了一眼,笑道:“來了?”

“吩咐他們提前準備好了,明日若是雨停了不耽誤我們啟程回京。”延陵君提了一罈酒從橋下的船上縱身上來,走過去,在她旁邊和她反方向的坐下,然後扭頭沿著她目光的落點看去

潯陽城這裡早就不復當年的繁華,就是城門也都經年沒有重新修葺,此時伴著城門樓上晃動的火光,能讓人感受一種獨屬於歷史散發出來的雄渾之氣。

褚潯陽雖然不說,延陵君對她的心思多少也能揣測的到。

“那裡——就是當年金煌長公主殉國的地方?”延陵君問道,卻是篤定的語氣。

當年褚沛是先行攻佔了京城,然後由褚易安揮軍南下,直取潯陽,首先要攻克的,自然就是北城門了。

褚潯陽也不回答,只就沉默的看著那裡。

歲月枯榮,時光荏苒,曾經潑灑在這裡的鮮血早就歷史的風沙掩埋,那些或是慘烈或是悲壯,或是蕩氣迴腸的故事,也都隨著那些湮沒了的鮮活生命歸依塵土。

就算故事流傳的再如何生動,也沒有人能看到那一幕真實的畫面了。

褚潯陽撈過酒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唇角彎起一個弧度,仍是看著那裡的城門樓沒有回頭,只就慢慢的開口說道:“有人為了稱王成凰不擇手段不遺餘力,卻偏偏也有人對此不屑一顧。延陵君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一直都覺得虧欠了父親的嗎?這江山天下,乃至於血統都不重要,在父親的心裡,最重要的——始終是梁汐!那個女人重過君臨天下的榮耀,重過他的性命。也許別人會覺得,當初他既然能夠那般決絕的下令揮刀屠戮,那麼他對那女人的感情也不過爾爾。可是沒有身臨其境就沒有人會真的明白——他為那個女人,是真的可以放棄一切也拋棄一切的。”

在別人看來,當初是他親手下令殺了她,那麼他在她面前就再沒有說愛的權力。

甚至於他還娶了別的女人,生兒育女,過著錦繡繁華的高高在上的生活。

延陵君自是覺出了她的情緒低落,並且又因為對此中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