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所有的宮燈同時被點燃,刺的人睜不開眼。
褚月歆臉色慘白的後退一步,卻聽見身後一陣厚重的腳步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近,卻是朱遠山帶人將院門整個兒堵死了。
褚潯陽姿態隨意的坐在最裡面的椅子上,面目冷清。
褚月歆的腳後跟已經卡到了門檻,這個時候退無可退,只能硬著頭皮道:“三——妹妹?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竭力的想要讓自己表現的不心虛,可是隻看著褚潯陽這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就本能的膽寒,是用了所有的力氣努力剋制,才勉強叫自己能夠發聲。
“這裡還輪不到你來質問我!”褚潯陽道,直接一開口就沒客氣,把手裡的半碗茶往桌上一擱,只拿眼角的餘光睨了她一眼,“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有什麼話都還是你自己主動的說了吧,我最近這兩天的耐性不好。”
褚月歆的腦中瞬間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無不在想著怎麼辯解搪塞,卻沒想到她連問都沒問,就這麼把話給說開了。
褚月歆緊張之餘完全不敢去看她的臉,眼神凌亂的四下裡亂飄,咬著嘴唇遲遲沒有開口。
跪在她腳邊的丫鬟碧水偷偷側目看過去一眼,只當她是被嚇的亂了方寸,心裡略一思忖就咬牙叩了個頭,道:“許是郡主誤會了,我家郡主就是晚上睡不著,所以去花園裡走——”
她的話音未落,褚潯陽已經橫袖一掃。
桌上的茶盞嗖的飛出,碧水才話到一半就被茶碗砸了個正著,頭破血流。
“呀——”她痛呼一聲,抬手一摸,額頭上已經有半熱的茶湯混著血水流了下來,茶葉更是掛了滿頭滿臉。
褚潯陽單手壓在桌上沒動。
青蘿看一眼她的臉色,就上前一步,抬腳一踹。
那碧水本來就疼的頭暈眼花,冷不丁翻倒在地,抬頭看過來,胸口就已經被青蘿踩在了腳下。
“你又當自己是個什麼東子?”青蘿道,語氣森冷,帶著明顯脅迫的意味,“郡主的話你聽不懂?連你主子的廢話郡主都懶得聽,你又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青蘿說著,就別有深意的扭頭看了眼旁邊面無血色的褚月歆,然後繼續道:“天快亮了,不要浪費時間了,說點有用的吧!”
碧水被她踩的整個整個心臟都要被壓出來了一樣,滿臉驚慌的痛苦之色。
褚潯陽卻是真的一個字的廢話也懶得說了,只就定定看著門口正捏著帕子搖搖欲墜的褚月歆。
以前的褚潯陽就不是個好招惹的,而現在——
卻根本就不是不好招惹那麼簡單了。
她悄然看了對方一眼,就覺得有寒氣從腳底板開始往上冒,咬著嘴唇遲疑半晌,終究還是乾脆利落的跪了下去道:“潯陽,不是我做的,我也是沒辦法,我是被逼的。”
既然開了口,她就又唯恐褚潯陽會不信似的,再也顧不得什麼身份規矩,直接膝行過去,拽了褚潯陽的裙裾,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面淚痕的斷斷續續道:“我只是在御花園裡偶然撿到了一個瓶子,後來剛好被褚昕芮看到了,她就從我手裡將那東西拿走了。再後面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潯陽,我說的都是真的,當時我也不知道那瓶子裡的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後面怎麼會發生了那樣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詛咒發誓的。”
褚月歆聲淚俱下,說著就要抬手發誓。
她這般賣力的表現,已經是發揮到了極致。
“行了!”褚潯陽卻是自始始終冷冷的聽著看著,直到了這個時候才嘲弄的冷笑了一聲出來。
這話她雖是說的輕巧,可是語氣聽起來卻叫人難以受用。
褚月歆的哭泣聲斷了一瞬,淚雨滂沱的再去看她的臉。
褚潯陽側目看一眼她已經擎到半空的三根手指,涼涼道:“都說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可凡事還是拜神不如求幾,滿天神佛這一時半會兒可能顧不上報應你,所以——”
她說著一頓,忽而彎身一點一點的俯視下來。
褚月歆扯著她裙子的另一隻手手指蜷縮了一下,下一刻就燙了似的趕忙鬆開。
褚潯陽傾身過來的同時向旁邊抬起一隻手,青藤就將一把匕首遞過去。
褚潯陽看也不看的拔了刀鋒出來,反手輕輕往外一送,剛好是拍在褚月歆擎著的那隻手的手背上,直接將她那隻手給拍著壓到了桌子上。
褚月歆悶哼一聲,瞬間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