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聽了,只剩下頭頂冷汗涔涔,再就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為這段時間大家也都相安無事,他還一直以為是褚琪楓對自家主子也有忌憚,如果褚琪炎所言屬實的話——
那麼他們的頭顱豈不隨時都懸於鋼刀之下?
“可就算是這樣掩飾太平的繼續走下去,終有一天,他也會動手的。”心裡掙扎猶豫了半天,那侍衛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說道。
“他要借我做跳板去剷除異己,你就真當你家世子的這把刀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借的嗎?”褚琪炎不以為然的冷嗤一聲,一字一頓道:“咱們姑且走著瞧,他敢用我這把刀,也得看他的手夠不夠穩,保不準就陰溝裡翻船,要叫他得不償失了。”
他面上表情冷毅,目光森然,整個人站在那裡,渾身上下都跟著透出一層冰涼的寒氣來,竟是慢慢將人心頭升騰起來的寒意逼退。
*
宮裡慶祝的宴會依然還是在晚上舉行的。
下午,百官命婦入宮準備參加國宴。
褚潯陽是一早跟著褚琪楓去皇陵,又直接回了宮裡,再就一直沒有回過東宮。
宴會還是照例設在最大的昭德殿的。
先帝駕崩之後,褚琪楓就直接將他的妃嬪們都打發去了行宮頤養天年。
橫豎這些年褚易安的地位穩固,而羅皇后又早薨,剩下的妃子裡頭,就是位份最高德妃——
也沒資格凌駕於他們父子之上。
打發了那些女人,後宮無人主事,雖然有禮部和內務府的人操持,但是因為這是褚琪楓的大日子,褚潯陽不敢掉以輕心,就親力親為的提前過去昭德殿監督下頭的人佈置。
褚琪楓在前面和幾位朝臣議事之後,要往御書房去的時候剛好從殿前的迴廊上走過,在門口看到自家妹妹立於殿中左右支使著宮人幹活的一幕。
為了參加這日的盛典,褚潯陽這天是穿的一身一品公主的朝服。
衣服是褚琪楓命人趕製出來的,華貴大氣,全套的赤金首飾點綴。
彼時那少女是側身站在那裡的,從門口看過去,身姿挺拔,脊背筆直,微微太高了下巴,身後的窗戶那裡有夕陽的餘暉照射進來,將她的面部輪廓渲染,顯得柔和又精緻,叫人看在眼裡,莫名的熨帖溫暖。
褚琪楓站在門口停了許久未動,蔣六終是忍不住提醒道:“殿下?”
褚琪楓回過神來。
而殿內的褚潯陽也聽聞了動靜,扭頭看來,見到是褚琪楓站在那裡,就露出一個笑容,迎了過去,道:“哥哥!你怎麼過來了?”
褚琪楓趕忙從她臉上錯開了目光,暗地裡匆忙的整理好心情才又重新對上她的視線,道:“要去御書房一趟,剛好從這裡過。”
這一路,褚潯陽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的,然後緊跟著第二天就又跟著來參加這裡的大典,休息的不好,雖然青藤替她仔細的妝點掩飾過,但褚琪楓也還是一眼就從她臉上看到了刻意掩藏的倦意。
看到她眼睛裡明顯的幾條血絲,褚琪楓平靜無波的眼底這才慢慢盪漾一層漣漪,道:“別在這裡了,還有一個半時辰才能開宴,你先去找個地方休息會兒,等開宴了,我著人去叫你。”
“這裡沒個妥實的人盯著,我不放心!”褚潯陽笑笑,“今天是哥哥的大日子,半點也馬虎不得,也難得是我能有個機會向你獻殷勤,哥哥就別管我了,你去忙你的吧!”
“內務府的人難道都是酒囊飯袋不成,沒有你看著,他們就不做事了?”褚琪楓卻沒買她的賬,目光似是不經意的往那殿中一掃。
這一眼的視線不能說是有多麼的鋒芒銳利,但是這般的與其態度之下,還是叫殿中本就一直盯著這邊在看苗頭的幾個管事太監分外警覺。
“是是是!”內務府在此間主事的副總管趕忙快步行來,拜倒在地道:“這裡的都是奴才們的分內事,奴才們一定做的妥妥當當的,不會出半點的岔子。不敢勞公主殿下親問,還請殿下去後宮休息吧!”
褚易安沒有登基,哪怕他傳回來的手諭上的承認了這個帝王身份,卻也多少是差了那麼一點的意思。
褚潯陽心知褚琪楓這是要藉故敲打這些奴才,叫他們識得本分,再加上她這一路回京的確也是疲憊的很,略一思忖,就沒有拒絕,點頭道:“那好吧,我和哥哥一起走!”
褚琪楓是要去御書房的,她也跟著一道,直接就在御書房旁側的偏殿裡休息。
因為是真的累了,她躺下不一會兒也就很快睡熟,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