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什麼?放開,快放開!”有婢女尖著嗓子大聲的嚷嚷,“你們都是什麼身份,也敢隨便碰郡主嗎?當心等殿下回來,活扒了你們的皮!”
這個時候,褚潯陽原是沒心思理會旁的事,聞言腳下步子就是一頓。
從大門口引著兩人進來的管事面有難色的搓了搓手道:“夜裡五郡主鬧了一場,說是要請太子殿下給她做主,要死要活的,郡王爺命人天亮就把她送走,不准她再在府中生事。”
褚易安不在京城,目前又處在皇帝的喪期,褚琪楓卻不顧外人的看法直接要將褚月妍攆出去,足見已經是不想再容忍她了。
就在兩人說話這間隙,花園那邊的吵鬧聲也是越來越大。
那管事尷尬的將腦袋使勁的耷拉下來。
褚潯陽本來也就要從花園裡過,略一思忖就繼續舉步往前走去,一邊道:“你不用跟著了,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是!”那管事趕忙答應了。
褚潯陽走在前面,延陵君用披風裹了李瑞祥的遺體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三個人都是一身的血腥味彌散,沿路遇到的所有下人都自覺迴避。
褚潯陽進了花園,抬眼就看到前面通往馨怡院那邊的小路上許多侍衛和丫鬟婆子鬧在一塊,拉拉扯扯,十分之難看。
褚潯陽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腳下步子不停,快步行去。
那裡褚月妍的兩個貼身丫鬟帶頭,帶著她院子裡的一眾丫鬟僕婦正在大肆叫囂吵鬧,她自己在是裹著一件藕荷色的披風站在之後,唇角帶著得意的冷笑看著。
那些侍衛是奉命來送她走的,可是她這一鬧,又搬出了身份來壓人,侍衛們也不好真的近身去綁她,再被她院子裡的丫鬟婆子一擋,反而進退兩難。
“你們算是些什麼東西?郡主也是你們能動的嗎?滾!全都給我滾!”褚月妍身邊的大丫鬟中氣十足的大聲道,抬手就要去抓撓一個侍衛的臉,“別看太子殿下現在不在府上,你們膽敢對郡主不敬,待到來日殿下回京,有你們好看的。”
若在以往,褚月妍也未必敢這麼鬧。
可是現在皇帝駕崩,褚易安登基之後她就是公主了,尤其不會甘心就這麼被送走。
她的丫鬟為了討好主子,更是不遺餘力的表現。
那侍衛還有幾分骨氣,不願意和女流之輩動手,只就側身避讓。
褚潯陽疾行過去,彼時那裡正亂糟糟的鬧成一團,竟也沒人注意到她。
她直接就抬手一把捏住那丫鬟的手腕,兩指只輕輕一捏,那丫鬟就慘嚎一聲,手腕軟塌塌垂下。
“哪裡來的——”她痛的頭腦發暈,扭頭就罵,回頭對上褚潯陽滿是血汙的一張臉,立刻就是面無血色,惶恐道:“郡——郡主?”
“郡主!”其他人也都瞬間安靜了下來,趕忙行禮。
褚潯陽隨手將那丫鬟推開,往前走了一步。
褚月妍臉上笑容僵住,片刻之後才猛地打了個寒戰,滿是戒備的看過來。
“哥哥你是叫送她走的嗎?你們還在這裡鬧什麼?”褚潯陽問道。
“是屬下等失職,五郡主不肯離京,屬下們——”領頭的侍衛單膝跪下了下去,神色慚愧。
褚潯陽也沒怪罪他,只就徑自往褚月妍跟前行去,冷聲道:“怎麼?哥哥的話不管用?”
褚月妍看著她這一身裝扮,腦中就不自覺的回放起前幾天她對自己下手時候的狠勁兒,手揪著領口後退了一步,強作鎮定道:“這裡也是我家,憑什麼——”
上回褚潯陽在御前當眾捏碎了她半邊牙床的牙齒,當時有意為之,一顆門牙彈入喉嚨傷了她的嗓子,雖是調養了這幾天,但是這會兒褚月妍也是發聲苦難,勉強開口就覺得喉嚨裡似是被一把粗糲的砂石摩擦而過,疼的淚眼婆娑,那聲音更是又啞又低沉,十分的難聽。
“憑什麼?”褚潯陽沒等她說完就已經不耐煩的出聲打斷,涼涼道:“方氏死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在外人看來,淳于蘭幽還是褚琪楓的生母,就算她在如何的十惡不赦——
她的死,卻是從褚月妍道破當初軍營裡的秘密才牽連出來的。
這樣算起來,她和褚琪楓之間是有殺母之仇的。
褚月妍的心頭一抖,頓時就啞了聲音。
“送她走!”褚潯陽道,也不再廢話,錯過她面前徑自往前走。
“郡主,請吧!”當著褚潯陽的面,侍衛們也就沒有顧忌了,走過去就要拽褚月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