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他去烈焰谷見過延陵老頭兒。
可他們回烈焰谷的時候,延陵老頭兒卻對此隻字未提。
褚潯陽這才記起,當時延陵君還特意跟深藍確認過,問她有沒有客人去過。
深藍是不會對延陵君撒謊的。
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是——
榮顯揚和延陵老頭兒的確是見過面,但卻連他谷中深藍和映紫兩個的耳目也刻意避過了?
如果不是榮顯揚不小心遺失了這顆珠子,或者——
他們就是要瞞著延陵君的。
這兩人之間就算有所接觸,其實也無可厚非,但是這樣神神秘秘的——
的確是蹊蹺的很。
褚潯陽的心思微動,爬坐起來,從旁邊的小几上取過杯子倒了杯水遞給延陵君,一面問道:“所以你?你到底是在懷疑什麼?”
“如果父親真的只是為著我的事情去見的師公,師公實在沒有必要這麼遮遮掩掩的。”延陵君道,說話間就深深的看她一眼。
褚潯陽略一沉思,腦中就有一個念頭掠過,她也不由緊張的爬坐起來,正色道:“難道你是覺得你父親和師公之間的會面,這並不是第一次?”
延陵老頭兒掩飾的完全天衣無縫,沒事人一樣。
並且深藍和映紫都在谷中,卻被他成功的避開了兩人的耳目。
深藍還好說,以映紫的警覺性,延陵老頭兒想要做到完全的不漏痕跡是很不容易的,或者——
他是真有應對這類事情的經驗?
可如果真是如他們猜想中的那樣,延陵老頭兒和榮顯揚之間二十年間一直都有暗中來往,他們避諱著朝中皇帝和鎮國公府的這些人也就算了,為什麼要連延陵君都瞞著?
雖然還只是一個設想,褚潯陽也不由的認真了起來。
延陵君見她眉頭深鎖的模樣,就捧了她的臉,拿額頭去蹭她眉心堆疊的褶皺,一面將她擁在懷裡道:“不要疑神疑鬼的了,也許只是我多想了,就算父親和師公之間有所往來,這也不算什麼事的。回頭要真有什麼事,他肯定會同我說的!”
他們的確是沒有必要去揣摩榮顯揚的心思的,褚潯陽遂也就暫時拋開此事不提。
兩人在那榻上靠著說了會兒話,桔紅和淺綠就把飯菜送來了。
褚潯陽一面彎身穿鞋一面道:“鎮國公都還健在,晚膳不需一起去前面用嗎?”
延陵君自己穿好鞋襪,就彎身下去幫她穿,一面漫不經心道:“他們一家人是在一起吃,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省的影響你的胃口。”
宣城公主要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打算,進而同榮顯揚父子不睦,只不算什麼稀奇事兒,可榮程昱卻是延陵君的親祖父的。
“他們一家人?”褚潯陽聽了這話才覺得不對勁,不由就直起身子看向了他。
延陵君一直在彎腰幫她穿鞋,頭也不抬的說道:“其實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沒什麼大的矛盾,就數月前我回京的那一趟不是和二房的人起了衝突嗎?當時我有意把事情鬧大,到了御前——”
延陵君說著,便是冷諷一笑,起身牽了她的手去旁邊洗淨手,一面又道:“就那一次,親疏內外就一目瞭然了。也不同管他們,我同他們本來就接觸不多,更沒什麼深厚的情誼,先走走著瞧吧!”
宣城公主那母子倆幾次三番都已經是算計到了他們父子的性命上,以延陵君的脾氣,絕對是和他們算算總賬的,現在就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褚潯陽對他鎮國公府的這些人全都沒什麼感覺和牽扯,就是榮程昱也一樣。
既然延陵君這麼說了,她也就閉口不提,兩人淨手之後就去了旁邊的花廳用晚膳,不和那些人攪和在一起,反而是樂得清靜。
用完晚膳,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了。
褚潯陽回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見桔紅等人都不在,就回頭看向延陵君道:“行李都安置好了嗎?我住哪兒?”
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
延陵君的這處院子足夠大,除了主院之外,兩邊還各有一個偏院,他不用鎮國公府裡的下人,丫鬟和侍衛都是自己帶回來的人。
延陵君見她起身,趕忙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回一拽。
褚潯陽跌進他懷裡,回頭摸了摸他的臉,笑道:“幹嘛?桔紅她們幾個呢?連著趕了十多天的路,累了。”
“我知道。”延陵君道,俯首下去蹭了蹭她的鼻尖,低聲道:“我讓他們給你準備洗澡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