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殿外跨進門來。
“陛下來啦!正好時間還趕得及,你們兄妹說說話兒!”姚氏笑道,滿面春光的又轉頭吩咐如沫和喜娘,“趕緊再檢查一遍,看看需要的東西都備齊全了嗎?可別出什麼岔子!”
“哥哥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送我了呢!”褚潯陽笑道,語氣中帶了幾分嬌嗔的味道,眼眶卻是不由的紅了。
這整個早晨她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只要一想到要和父親還有兄長長久的分別,心裡就堵得難受。
就在前一刻,她還以為褚琪楓大約也是不想經歷這種離別的場面,直接就避開不出現了。
可是她——
想要親口和他道別,同時又懼怕當面去經歷這樣的一樣離別。
“我還有事要急著過去處理,過來看看你,只說幾句話就走!”褚琪楓開口的話略有幾分匆忙,像是真的趕時間的樣子,但是話到一半,看到眼前妹妹微紅的眼眶,話音一頓,後面的語氣就不覺得緩和了下來,輕聲的囑咐道:“潯陽,此去南華,我就不能親自送你了,以後我和父親都不在你身邊,你照顧好自己!”
“嗯!”褚潯陽點頭,看著這少年冷峻的臉龐和極不協調的柔和眸光,緊繃著唇角。
她不肯開說話,唯恐一出聲,內心勉強剋制住的情緒就會全面崩盤爆發。
“你可別哭!”看到她眼中突然閃現的水光,褚琪楓忙道,遲疑了一下,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探手出去,以指腹輕輕蹭掉她眼角泛起的一點水漬,“哥哥是因為知道你會覺得幸福,才肯答應送你走的,所以今天你可千萬不要落淚,就算再高興,也不行。你要是落淚,我就只會覺得是你難過,我怕我一旦心軟,就要忍不住的強留你下來了!”
他的語氣能聽出明顯的僵硬,卻偏偏用了一種調侃的語氣來說這些話。
他雖是有一萬個理由都想要留她下來,卻還只能用那唯一的一個藉口將她送走。
他是她的兄長,她的哥哥,這是命中註定的事情,他可以是她一輩子的依靠和後盾,卻唯獨不可能成為那個要和她一起攜手走過一生的人。
曾經,她在他身邊,他看著她慢慢的成長,逗她開心,替她拭淚。
可是從今而後,同樣的路,他卻只能成為遙遙觀望她背影的那個人,她的歡笑淚水,都再不是他有權利碰觸的了,因為——
她已經不需要他了!
在知道他的心意之前,她就已經毫無保留的選擇了別人。
“她的選擇”,這是他唯一用來說服自己這樣送她走的藉口。
只要是她覺得開心幸福的事,他又何必要去計較?
褚潯陽被他的語氣逗的開懷了一瞬,雖然眼眶還是酸脹的厲害,卻是忍不住嬌俏的嗔他一眼,“我才不哭,就是想著將要遠行,現在還沒出門就已經開始思念父親和哥哥你了。反正我又不是再不回來了,其實——也沒那麼難過的!”
褚琪楓笑了笑,語氣卻是恍如夢囈般的輕輕道:“是啊!以後又不是不再見面了。”
可是她這一走,就是遠隔千山萬水,縱使還有機會再相見——
卻不知道那要等到何年何歲去了?
把心裡所有酸澀和痛苦的情緒統統壓下去,褚琪楓飛快的收攝心神,衝等在門口的蔣六略一點頭道:“拿來吧!”
“是!陛下!”蔣六快步走進來,把一個紫檀木鑲金的不大的盒子送到他手裡。
褚潯陽看著,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褚琪楓把那個看似沉甸甸的盒子直接轉手交給她身邊的青蘿,然後從袖子裡抖落一把金鑰匙,拉過她的手,鄭重其事將那鑰匙放在她的掌心裡。
“這是——”褚潯陽不解皺眉。
褚琪楓拉著她的手,一直眉眼低垂,不想去看她的臉,只一根一根的扳過她的手指,將那鑰匙握緊,最後才囑咐道:“是我給你的嫁妝!你收好了,等過了楚州的地界再開啟!”
“嫁妝?”褚潯陽握著手心裡逐漸沾上她體溫的金鑰匙,心裡卻是好奇的厲害。
“嗯!”褚琪楓卻是存了心的賣關子,手掌裹在她攥緊的拳頭上,心中眷戀而不捨得鬆開。
這是最後一次了,他還能這樣光明正大的再握一次她的手,儘管——
他從來就沒有將她在身邊掌控的牢靠過。
因為兩人是“雙生子”,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感情親厚,並且這又趕上褚潯陽遠嫁,千里送別的關鍵時刻,姚氏等人也都半點不覺得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