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裡傳回來的最新訊息,說洗液國主在楚州城又額外補頒了一道聖旨,賜潯陽公主為定國長公主,並且將西越駐守楚州的二十萬兵權劃歸到她手裡了!”那信使回道,雖然話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卻也還是下意識的懷疑其真實性。
“兵權?楚州的兵權?”風乾也是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口中喃喃自語。
他鬆開了手,眉頭深鎖的在屋子裡踱了兩步,想來想去都還是覺得像是聽了笑話一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再次確認道:“褚琪楓居然把楚州的兵權都交給她了?”
他就是再如何的寵愛這個妹妹,但這兵權是能隨便送的嗎?
更何況——
褚潯陽還是個女子。
不僅是個女子,更是個如同潑出去的水一般嫁了人的女子。
“楚州在兩國的國界邊上,西越國主向來都和這個妹妹的關係親厚,應該就只是做做樣子,給個虛名,隨便說說的吧?”那信使自然和他同樣的想法,思忖著安慰道:“公主嫁到這邊,此後就是山高路遠,說是將楚州城的兵權給了她,大約就是為了告訴咱們朝中,公主身後還是有依仗的。畢竟——榮世子和皇上之間的君臣關係微妙,榮少主在鎮國公府當中的地位也很微妙。”
“如果他真的只是說說也還罷了!”風乾卻是不以為然,緩緩的坐回椅子上,臉上表情越發凝重了起來,“明知道父皇和榮顯揚之間是有隔閡的,他還公然送出兵權給褚潯陽做陪嫁?他這是什麼意思?褚潯陽一介女子,又是嫁出門的閨女,那她便算是榮家的人。褚琪楓給了她兵符不說,而且給的還是在兩國邊境常年駐紮的楚州軍營?他是否也是在變相的告訴朝廷,一旦榮家有事,一旦褚潯陽受到牽累,那麼它西越勢必義無反顧的第一時間就會用兵來保她護她?”
如果褚琪楓真的只是為了做做樣子,或者就只是為了昭告天下她對褚潯陽的寵愛,那麼隨便給出幾片封地也就是了。
現在他不僅給了她兵權,並且那麼巧,給的還是楚州。
這分明——
就是向他南華的朝廷示威的,並且告訴所有人,他這並不是隨便說說就算了的。
他若是點出別的地方的兵權掛到褚潯陽名下,那麼有朝一日,就算褚潯陽在南華國中會有什麼事,隔著老遠調兵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可是楚州——
這個選址,實在是太微妙了。
一個哥哥,就是再如何的寵愛妹妹,又能做到什麼程度?何況褚琪楓如今貴為一國之君,擔負著整個西越江山社稷的重任,他卻竟然還是用心良苦,花費了這樣的精力來經營此事。
“殿下,兵權一事,非同小可,您看西越國主把這麼大筆的兵權交到潯陽公主手上,會不會只是個幌子,他——該不會是要借潯陽公主的手,對咱們朝廷有什麼陰謀的吧?”那信使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此事蹊蹺。
風乾也是被這個訊息震動的不輕。
在這件事上,他不能理解作為一國之君的褚琪楓是所作所為,幾乎是理所應當的。
“不知道!”思忖半天,最後風乾也只是一籌莫展的搖頭,想了一想,他又回過神來問道:“現在這個訊息父皇和老三那邊都知道了嗎?”
“迎親隊伍那邊正式的摺子肯定還沒到,但陛下和太子殿下那邊最遲明天一早也該得到訊息了吧!”那信使回道。
他說著,頓了一下,悄悄觀察了一下風乾的臉色,才略有諂媚的提醒道:“殿下,屬下說句不該說的話,其實就算西越國主給了潯陽公主二十萬的邊關兵權做嫁妝,這對殿下的大事而言——也不一定就是壞事吧?”
“嗯?”風乾挑眉,不冷不熱的斜睨他一眼。
“誠如殿下所言,那潯陽公主手裡既然有了兵權,那麼她嫁過來之後,陛下和朝廷對她就勢必禮讓,而殿下您和她又沒什麼過節,甚至於前段時間為著她大婚的事情還上書請陛下賜了一座公主府給她,了不得以後就先暫且拉攏,繼續和她還有榮家搞好關係。”那信使說道,眼神隱晦的一閃,就多了幾分狡詐之色,“據屬下所知,太子殿下和那潯陽公主之間很早以前就不太對付,似乎——還是很有些過節的。”
風連晟和褚潯陽之間,當初因為一場無疾而終的聯姻傳言鬧的很不愉快,這一點並不是什麼秘密。
何況當初風連晟在楚州戰場上失利,全都是拜褚潯陽所賜,再有他當時好死不死的擄劫了褚潯陽的事——
這兩人之間,就算稱不上死對頭,但是想要化干戈為玉帛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