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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四明山喜事(二)

一朵雲頭,一座浮空之城一般的巨大寶船。

遠望去,宛若巨鯨輕嗅著一朵梔子花。

丹青的手依舊壓在劍柄上,隨時都能拔出來。

她對著空蕩蕩的浮空城池,似笑非笑,“藺輕塵,你玩的什麼把戲?”

不繫之舟——通宇教主傳給他的關門弟子藺輕塵的諸多先天法寶之一。

縱橫虛空,遨遊無窮,泛若不繫。

在通宇教主這位傳說中的海外師祖手中,這天舟只是一葉扁舟——是乘桴浮於海的“桴”,樸實無華,逍遙淡泊。

到了藺輕塵手中,便成了這副九天宮闕一般華麗得看不出本質用途的七彩寶船。

丹青並非頭一次見他乘船而來——只不過以往那船停靠的是崑崙山,在巍峨崑崙面前再如何招搖的一艘寶船,也不過是就是臨時停泊的浮舟。

而此刻,那船停泊在了她的眼前。

偏偏船主是藺輕塵。偏偏又是在這個時機。

那當然是怎麼看怎麼不爽,怎麼看怎麼挑釁了。

半空之中穿來一聲輕笑。

丹青循聲望去,終於看到了寶船的船主——他坐在九重天闕最高處的屋簷上,望去只有小小的一隻。離得太遠,縱使修士耳聰目明,不細看也分辨不清五官。然而其人天生醒目,單看身形,已是一目瞭然的慵懶尊貴、百無聊賴。

“無他。”他傳音過來,聲音清朗如水擊玉石,“路過打一聲招呼而已。”

丹青道,“招呼打完,你可以滾了。”

那人卻似是覺出些意趣,遠遠的坐直了身子,似是還拂了拂衣袖,“怎的火氣這麼大?聽聞崑崙近來鎖山,正在辦什麼終考。莫不是你關鍵時刻失了手,沒搶到首徒之位?”

他不提首徒還好,一提丹青就想起了那個糟心的附加條件。

想起這麼多年來,藺輕塵就這麼高高在上輕薄傲慢的等著看她的笑話。不由怒從心中來,惡向膽邊生。

二話不說拔劍出來就殺了過去——不就是成婚嘛,大不了配個陰婚,跟他的屍首喜結連理。

總之這人今天就不能活!

藺輕塵似是早料到她非衝動不可,已然做好應對。

手印一翻,27枚定山珠羅天列陣。排著隊砸過來。

這一套定山珠是他最慣用的法寶。原本是陰陽兩分天地初創之時,用來鎮壓地脈穩定地氣的二十八座山峰。每一座山峰代表著神州地脈的一處分野,每一處分野對應著天上一個星宿。天地之勢穩定之後,凡間絕地天通,這二十八座山峰便化作了一套定山珠,迴歸了修界。

——28顆珠子,每一顆都承山之重。搭配起來可謂選擇多多,變幻無窮。

慣常打人,藺輕塵都只用一兩顆也就足夠。偶爾遇著他格外厭煩或是實力格外出眾的敵手,也不過動用三五顆。

唯獨這一次對陣丹青,27顆珠子傾巢而出。

可見塵埃落定,和他成婚的人選確定非丹青不可了,他心中也是怨氣不小。

然而丹青手中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劍,任憑什麼東西砸過來,只要她想斬,都能一刀兩斷。藺輕塵之所以只打過來27顆珠子,正是因為剩下的那一顆,已經被她給劈了。

那顆被劈開的珠子,既是他們二人交惡的開端,其實也是丹青最終會登上崑崙首徒之位的預兆。

二十七顆珠子,每七顆配合列陣,輪番轟炸過來。任是怎樣的大能修士怕也難以應對。然而藺輕塵這小財神顯然也有慳吝的毛病,他既不捨得讓珠子砸壞了他的船,又不捨得讓丹青劈壞了他的珠子,便無法盡情發揮其威力。只見珠子眼花繚亂的襲來,實則一觸即退,對丹青這種不要命的武瘋子而言,不過是花架子罷了。

幾個回合的交鋒過後,丹青便已自破綻中殺了出去,掣劍衝向藺輕塵。

打鬥之間,他們已離得稍近了些,丹青分明瞧見藺輕塵唇角噙著一絲笑意。

他依舊遊刃有餘。

這笑意令她越發惱火——卻也令她心中警鈴大作。

果然,她尚未來得及預判,便已見面前山峰拔地而起。前方九重天闕、浮空天舟早已不見蹤跡,她不知何時竟已當空墜落,身下逆風託舉,她頭髮衣袂亂飛。只見下方水墨山河,萬里江山如畫。她扭頭,見遠方朝陽自雲線之上一躍而出,光輝萬丈。給下方水墨山河徐徐染上白晝的彩色。

丹青輕舒一口氣,凝神靜心。

她適才確實是在船上,沒有理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