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已經到了該有所行動的時候了。
山至輕也許會慢慢想辦法不動聲色地幹掉“老兄弟”,但“老兄弟”中肯定有人會迫不及待地想得到玄鐵指環。
最有可能先發難的是水至剛。
“老兄弟”中,以水至剛的實力最強。
別的不說,僅只水無聲一人,就足抵勇士百名。
水至剛或是其他某個“老兄弟”絕對不會陷他們自己於不義之地。
他們一定會找個替罪羊。
夏至上發現,自己和鐵至柔是最好的替罪羊。鐵至柔一向陰沉孤傲,而夏至上也自知“正義感太強了一點”。
況且,鐵至柔武動高強,沙遁之術,更是冠絕天下,是做替罪羊的好材料。而夏至上精擅易容和暗器,更是當替罪羊的第一人選。
夏至上惟一可以慶幸的是,他早已暗中準備了幾手,以備不測。
對於夏至上來說,保命實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江老闆哈著腰站在水至剛面前,恭恭敬敬地道:“二當家這麼晚叫江某來,有何指教?”
水至剛微笑,用摺扇點了點一隻錦墩,道:“江老闆請坐。”
江老闆作了一揖,小心翼翼地退到錦墩邊,坐下,移了移,只坐了半邊屁股。
他實在夠謙恭。
水至剛道:“指教不敢當,只不過想找江老闆談談心,聊一聊”
江老闆陪笑道;“好說,好說。只不知二當家想聊什麼。”
水至剛道:“水某已許多年未回中原,甚是思念中原風物。就請江老闆談談中原吧!”
江老闆恭聲道:“遵命。”偏著頭想了一想,又問:
“中原大得很,不知二當家想知道何地的情況?”
水至剛深深地道:“江湖。”
江老闆臉色有點發白:“江湖?……中原的江湖近況,在下也不太清楚。”
水至剛道:“是嗎?聽說貴旗眼下已統一了江湖,不知可真。”
江老闆謹慎地選擇著字眼,慢吞吞地道:“可以這麼認為。”
水至剛微微一曬,道:“我知道江老闆對我們有點成見,所以說起話來也不肯開誠佈公,是不是。”
江老闆忙道:“不敢,不敢。”
水至剛長長嘆了口氣,用一種無限懊惱和惋惜的口氣說:“說實在話,對中原人來說,我們這些人都是‘化外之民’'奇+書+網'。我們也的確是化外之民。我們固步自封、夜郎自大已有許多年了,對於新鮮事物總感到陌生、感到格格不入。”
江老闆注意地聽著。
水至剛接著道;“所以,當馮大娘、江老闆一行光臨本地時,我們的確很不客氣,因為我們已習慣了自己當老大,不習慣聽別人指手劃腳,更不能容忍別人來領導我們。因此,我們雖不願和各位鬧翻臉,但也一直沒想過要臣服。”
江老闆聽得更仔細了。
水至剛又嘆了口氣,搖著頭苦笑道:“我們得罪不起野王旗,也得罪不起孔老夫子,甚至連鄭願我們也不敢得罪。孔老夫子希望我們拿下鄭願,鄭願又要我們幫忙去對付孔老夫子。我們左右為難,只好誰都不幫,坐山觀虎鬥。貴旗一向以鄭願為心腹大患,但我們也不想為了你們和鄭願火併。”
江老闆點點頭:“在下明白。”
水至剛微喟道:“但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今天你也看見了,山老大已當上了天馬堂堂主。他這個人我清楚,一旦掌握大權,必然會削除我。因為惟我水某人是他的敵手。”
江老闆不吭聲,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水至剛起身踱起了方步:“當今之計,我只有想辦法自保。所以我才請江老闆來,希望江老闆能幫我一個忙。”
江老闆緩緩道:“水二當家請講。”
水至剛道:“我已經老了,對爭權奪利已失去了興趣,很想乘機歸隱。不知江老闆可否替我在中原物色一處莊園。”
江老闆一怔。
水至剛不說話了,回到座位上開始閉目養神。
江老闆皺著眉頭苦著臉,想了半晌,才慢慢適:“依在下想來,二當家還是安居此地為上。說句放肆的話吧……二當家只有在這裡,才是二當家,去了中原,那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水至剛閉著眼睛喃喃道:“可惜,就算我想在這裡安享天年,現在也不行了。這裡不久就會有火併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令人痛心。”
他面上也的